248章：千年大汉（上）[第1页/共3页]

吾渡马阴山，铁甲震苍寰。

比起先朝广文天子还要高出一个辈分的暨南侯刘兲老当益壮，虽是花甲之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若说这满朝文武皇亲国戚中谁敢夺天子风头射杀头鹿，也只要这位丁壮之时带兵平叛蛮溪十六部的老贵爵了。

天子心头一暖，这个当初实在并不看好他即位的老侯爷发自肺腑的怒其不吝，比弩台之下这帮看似尽臣道，实在只是为了明哲保身的帝国栋梁要让天子更加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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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湖中有一从荆南云梦泽拉来的余皇大舟，被学士府三令五申不得登攀，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桩奇谈。

昔日老是笑容面人的怡亲王脸上焦炙和天子如出一辙，脱下那身淡蓝色王袍的怡亲王反而披上了一身简便甲胄，身后吊挂着一把御林军中最为常见的四棱寒刃。

吾敛衽再拜，肃整衣冠 ；泱泱我族，授名为汉。

“大汉以武功国千年未曾有变，聂朗试问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可还记得大汉如何立国！”

方庭之在猎场的一处僻静无人地，苍髯颤栗，笑声不断。

没有半点造作，一箭正中看着火伴尽死几近在狭小盾墙内来回奔驰的头鹿头颅，彩声不竭。

没有昔日的书声琅琅，也没有那些帝国世家公子腰间玉坠轻鸣的叮叮之声。

怡亲王开弦以后，踌躇了一下，第一箭便脱手而出，在跑动的两鹿间弩箭交叉而过，并没有射中。

如方庭之心中所想，怡亲王在第一箭落空以后，并没有暴露作伪的可惜之色，而是气定神闲的拉开第二弦，正中与被天子射中那头幼鹿形影不离的另一头。

怡亲王重重点头道：“统统安妥，目前我们获得的动静是乱臣应当在御林军内布有耳目，只要臣弟在东直门的亲信收到任何风吹草动，便会扑灭烽火，刘德延会率禁卫军把持住猎场，城中甲士亦会节制城门，到时将统统乱臣贼子一网打尽，还朝堂一个月朗风清！”

他指向营地正中那插着玄色龙头旗幡，玉质珠帘红色行辕的天子行帐，朗声道：“刘凯！可有胆量与老夫一叙！”

忽一句大风起兮，令海内长安。

一双眼眸望长安，几十年看尽朝堂沉浮，看尽人臣与共，看尽这大汉江山背后的倾颓兆象。

起一句大风起兮，将猛士呼唤。

在这一刻，再无甚么君恩臣泽，再无甚么高高在上的天子、天下首贵的三公。

在这位亲信胞弟面前，天子没有挂上那副一国之君的严肃面孔，而是满脸凝重忧心忡忡道：“你说究竟是谁呢？”

天子上前搀扶起怡亲王，脸上才笑容消逝很多，摘下头上的冠冕，攥紧双拳道：“筹办安妥了？”

一骑踏着泥泞山路飞奔而来，喘气道：“大人，魏将军让我奉告你，他那已经做好筹办了，一刻以后，便会封闭东直门，不见大人面，他誓死不会开门。”

一根鸣镝从山岭间直冲苍穹，在灰蒙蒙的上空蓦地炸响。半响后，长安七十二道城门上方像是呼应这支从东郊猎场射出的鸣镝，火箭齐射，就如百年前那场国难普通，不见兵戈，未闻金鸣百年之久的长安城中铁甲纵横，风雨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