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左手右掌自开弓[第1页/共3页]

“是了……”邱禁闻言，叹了一声，“是王都头在我方入厢军之时赠于我的。”

哪知这一练，便练了全部上午。

“真是个粗心的娃娃。”邱禁想着，便微微一笑，持续张望。只是未几时，他的笑容便换作了惊震。

摆布开弓！

“这才练了半日！”望着少年的背影，邱禁的嘴里轻声赞道：“端的好悟性！”

邱禁一旁抱胸道：“不对，不对。”

邱禁神情淡然，脸上也看不出对这一箭有何吵嘴评判，只是说道：“你便如许练着，记得我方才所教之法……累了就歇会儿。”说完就回了众兵士那头。

邱禁却没有把木箭射出，道了一声：“你这会可看清了？”见宿平点头，便微微一笑，收箭入袋，对少年道：“你再来尝尝。”

这弯新做的竹弓比之厢军平常所制短了十之二三，剩下七八分的长度，弓臂也是略薄略窄。宿平局中无箭，只是比划了一番，却也趁手的很，晓得是邱叔叔故意，遂又道了一声感激，浑然健忘了早间被他折磨过的怨念。

宿平将竹弓往肩上一挂，煞有气势地跟着邱叔叔来到靶场之上，在五十步的靶线前站定。邱禁将手中的布袋绳往宿平腰间一系，挂在他的右腿上，顺道取出一枚竹箭，往前跨出，口中数了十步划上一线，再十步又一线，共将这五十步的靶距分了五份。

邱禁恍然道：“难怪他不去将那木决绑在手上，本来是嫌换的时候费事。”

午餐临散之时，世人纷告而别，却在邱禁的授意下，无人来打搅少年习练。邱禁清算了一番，与中午留守的兵士交代一句，来到少年的身后，悄悄伫在一旁旁观。

邱禁道：“我赵国与徐国称之为‘韘’，凡是也叫‘决’，梁国却叫‘扳指’，专门用来射箭拉弦的。”

宿平允值少年，起得早了总有一些打盹，食了早餐正要拖着疲惫之身，再去那床上蹭个回笼觉，不想却被他父亲毫不包涵地遣了出去，要他去处邱禁处报到。

邱禁见那箭靶中，竟有八柄镞头密密麻麻插在红心之上。

自厢军来此，少年整日与兵士们厮混，听他们说了很多豪杰演义的故事，又得邱禁送他一张“箭神”的年画，经常打量，甚而夜梦“箭神”的伴身瑞兽九色鹿。加上前日见邱叔叔大展神威，连射三弦弓，早就对这竹弓木箭暗种痴根，窥视已久。现现在达成夙愿，吃紧向邱禁伸谢数声，抢了竹弓放在手中，细细旁观，谨慎抚摩。

“唔……那弦勒得太紧，我的拇指都快断了。”宿平甩了甩手道，“我得去找块布料把拇指缠上了才好。”

少年看着希奇，便问道：“这东西叫甚么名来？”

来到厢虎帐帐之时，邱禁方才做好一把新竹弓，见了宿平，便将它交到少年的手中，道：“恰好，来尝尝。”

少年却无得色，偏了头看向邱叔叔。

宿平一脸委曲，不忿道：“本来是邱叔叔早就备好了的，却也不给我，害我白受了那疼。”

“邱叔叔，你小瞧了我，这也忒近了些。”宿平翻了个白眼道。

“之前我见你射箭，便是如许的。”宿平辩道。

邱禁一旁忙道：“放！”宿平便如释重负地放了出去，这一支箭打在了箭靶上，却偏出了红心五六寸的位置。

宿平听不出他话里的感慨，便将弓弦扣于木决槽口以内，再次推臂引箭，固然仍只拉开了竹弓的七成，却已轻松了很多。这便是木决的功绩，不必再去为那拇指滋扰，他天然能将满身精力放在竹箭与靶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