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镳[第2页/共3页]

曹茂将一只杯子斟满水，递到他面前。

邵稹将刀支出鞘中，转头望望马车。拉车的马正在路边啃草，车厢一动不动，内里的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如何样。

“再过半个时候。”邵稹道，“山下往北十里，是利州地界了。”说着，他看宁儿一眼，“你不是要去商州寻你母舅么？到了利州上了大道，马车渐渐走，五六日也就到了。”

“睡畴昔了？”邵稹将马车的缰绳系在树上，伸手到车厢里把他的承担拿出来。

“哦？”邵稹滑头地一笑：“我可没承诺用钱来还。哦，是了，”他仿佛想起甚么，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在宁儿面前扬了扬，“既然还了债，这契书归我了。”

曹茂不为所动：“五十五两。”

“六十。”

邵稹拍拍他的肩头，坐到驭者的位子上。

阳光下，他迎着山风，眼睛微微眯起，眉锋和眼角构起都雅的表面。

邵稹赶车看着路，听着车厢里没了声音，才转头，却见车帏撩开，宁儿钻了出来。

王四吃惊地看他：“你是说……”

宁儿就抱膝坐在他前面，靠着车沿。

宁儿只觉心跳向来没有如许快过，她赶紧将车帏撩开一条缝，车外，邵稹的衣服上染了大片血迹，正哈腰拖着甚么，下一瞬，她看到地上躺着半边血淋淋的人形。

“用膳还是住……”他拉起调子昂首，待看清来人，愣了愣。

王四听着这话，+无+错+小说 m.蹙起眉头。

邵稹在席上坐下，拉拉汗湿的衣领：“热死了，有水么？”

“哎哟！”宁儿没坐稳，被颠得一下倒在车上。

“大。”宁儿点头。

他领着好几小我赶来，看到马车前横七竖八的尸首，再看衣袍染血的邵稹，惊得说不出话来。

“留宿。”邵稹走出去，将承担扔在案上，沉甸甸的“哐”一声响。

“嗯？”邵稹不测埠看她一眼，半晌，笑笑，叱一声挥动竹鞭，赶着马车绕开一块大石，走上另一条更加宽广的门路。

宁儿想了想：“然后你去当了田七？”

午后的阳光从门口照出去，曹茂正低头看着案上的帐本，俄然瞥见有一条拉长的人影投出去。

“走？”宁儿懵然。

曹茂点头，端来灯台，拿来小秤，一点一点地称起，又一件一件鉴定。

宁儿没想到他那么利落就说了出来，愣了一下：“为何？你怕另有人要杀你？”

“喂喂！如何赶车的？！”

“不错。”待得看完，曹茂浅笑道，眼睛转了转：“五十两。”

曹茂道，“你这些器物我还要往别处销走，盘费野生总要些，加上你这成色也并非上乘……”

“着凉了？”邵稹在内里问。

邵稹不紧不慢：“现在市上一颗鱼目大的珍珠也要五百钱以上，这里的可都比鱼目大多了。我说六十两，盘费野生也给你算出来了。”

“呀！吓死人！”

他请喝一声，扬鞭，赶着马车向前驶去。

此次来的倒是王四。

“芦县。”邵稹一边答复一边掂了掂承担，感觉没少斤两，对宁儿说，“我走了。”

曹茂忙关起门，迫不及待地翻开承担。看到那满眼的黄白之物，他吞了吞口水。

“五十七两！”曹茂晓得此人说得出做得来，赶紧道，“你我各退一步，没别的价了！”

离芦县不远的利州，曹茂在城里开了一家小堆栈，每日客人寥寥，日子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