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第1页/共2页]
四周人一阵轰笑。
宁儿尖叫起来。
车里,邵稹的大承担放在一角,圆滚滚的。宁儿晓得,内里除了他的衣服,另有明天带返来的那些金银。
正胡思乱想,马车忽而慢下来,宁儿听到火线传来好些人的说话声。
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路旁,世人纷繁与邵稹别过,王四看着宁儿低头上了车,用手肘碰碰邵稹。
邵稹不答,淡淡瞥她一眼:“你还想下山么?”
邵稹笑笑,拍拍他的肩膀:“保重。”说罢,放下酒碗,朝马车走去。
天蒙蒙亮,寨门已经大开。
张信点头:“一言为定。”说罢,让部下取来酒水,一人一碗,抬头饮下。
马车停下,邵稹拉住缰绳,冷冷地看着前面拦路的人。
自从上山落草,邵稹虽每日将刀佩在身上,却像个安排,而本日亮刀竟是头一回。众贼但见那利刃寒光如雪,凡打杀来去之人,一看就晓得是上乘的宝刀。
荒山夜道,行车有些辛苦,弯多而崎岖。邵稹驾车却非常在行,拉着缰绳拿着鞭子,马车走得倒也顺畅。
“三兄,这是何意?”邵稹坐在车上,目光不着陈迹地扫过四周,人未几,不过三五个。
“胡说甚么!”邵稹明白过来,笑骂,“那是我表妹,故乡许了人的。我昨日往屋里搬草席隔壁障,你没瞥见?”
邵稹看看他:“嗯。”
来议事堂之前,邵稹跟她约法三章。起首,他们是表兄妹;其次,不管他说甚么都不要暴露骇怪之色,更不准辩驳;再次,不管产生甚么都跟在他身后。
“恰是,妾……嗯,妾家住冀州。”宁儿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
宁儿听得内里兵器锵锵,惨叫起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她浑身的血液都固结了,想晓得到底产生了甚么事,又不敢出去看,急得满眼泪水。
吴三看得眼红,一咽唾沫,大喝:“上!”说罢,与众贼一涌而起,挥刀劈去。
宁儿睁着眼睛,只觉呼吸都没有了。
“哟,小美人惊骇了。”吴三笑得鄙陋,“稹郎?哼,甚么表妹,那日听她这么唤你我就感觉不对!如何?这两日可过得舒畅?”
宁儿望着车窗外葱茏的树木,怀里抱着行囊,只感觉这几日像做梦一样。
宁儿是邵稹的表妹,本跟着父母住在冀州。一年前,她上元节随父母去观灯,被人估客拐走,卖到了剑南来。宁儿思乡心切,几番当年他们亲戚寻访未果,邵稹的姨母是以大病一场。邵稹虽与表妹多年不见,得了动静也心急如焚。何如身~无~错~小~说~在他乡,又诸事拘束,帮不上很多忙。不料,一年以后,他竟在这剑南山野里与表妹相逢。
俄然,马车被撞了一下。
“老七,”他意味深长,“你本年二十一了吧。”
他在世人面前编了一个盘曲的故事。
“是么?”王四一脸遗憾,说罢点头,“可惜了,若你表妹能从了你,这趟冀州不回也罢。”
“老七。”吴三笑着,暴露一口黄牙,拱拱手,“兄弟在此等待多时了。”
“哦?”邵稹笑笑,“多谢三兄,方才送行之时我见三兄不在,还觉得三兄不来了呢。”
“七弟的意义,要去冀州?”议事堂上,张信听完邵稹的话,眉毛锁起,眼睛转了转。
山口处,张信引着众贼首置酒送行,对邵稹道:“老七,此番别过,不知何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