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下)[第1页/共3页]
“你为何非要归去?”邵稹问。
邵稹横他一眼。
“我内里的锦褥千钱一尺,让血污了要赔。”他说。
还未说完,邵稹打断:“我现在带着宁儿,怎好去惹那些是非。”
“看你啊。”
“勿同我提他。”邵稹没好气,将过所收好。
邵稹见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感觉好笑。
宁儿无法地笑:“你莫乱动,扯了伤口就坏了。”
“五郎不必操心,”他睨着五公子,“我过几日便归去。”
萧云卿眼睛一亮:“我有几个长安客人,找我处理仇家,你……”
邵稹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坐了出来。
邵稹浅笑,手一转,反握住的手腕。
“不归去不可。”萧云卿叹口气,“我的绿珠、沉香、含烟和珊瑚还在五郎手上。”
“坐归去吧。”邵稹说,“我的伤无碍了。”
萧云卿笑骂:“你说个端庄话会死么!”
宁儿点头:“我不累,陪你坐坐。”
邵稹摸着下巴:“或许哪个大户成心给孩童发蒙武学……”
正掉头之时,五公子忽而向萧云卿一笑:“三兄好久不回洛阳,上月掌事还来问我,说西苑的几只豹子都肥了,是做豹汤好还是做裘衣好。”
“你带她来做甚么?”邵稹走畴昔,不悦道。
“都是女子的名字呢。”宁儿小声说。
“过所上写的亲戚,客岁已经举家迁走。你说川资用光,要在长安赚川资,留上三个月不成题目。”萧云卿道,说着,眨眨眼,“若感觉待不下去,还是来洛阳吧。有我和五郎在,包你每日都不无聊。”
“邵稹扰我商船,伤我从人,夺我财物,三兄意欲包庇么?”五公子冷冷道。
邵稹感觉这伤没甚么大碍,跟宁儿会商一番,二人各退一步,疗养三日再走。
“哪来的女子,满是豹子。”邵稹冷哼。
邵稹瘪瘪嘴。
“当然会收到。”萧云卿自傲满满,“我是何人。”
宁儿却看着他的手臂,凝固的血迹混着破布,显得狰狞。她神采发白,想碰又不敢碰:“很疼吧?”
邵稹怔了怔,道:“我未拿她当娇花,我拿她当表妹。”
宁儿见他把针刺入邵稹的皮肤,吓得赶紧转开首。用针来缝伤口,那该多么疼啊……她忍住不去看,却瞥向邵稹的脸。
邵稹在商州买了些衣物,还给宁儿买了一顶羃离。
到了馆舍里,萧云卿让人请了郎中来,给邵稹的伤洗濯敷药。宁儿在中间看着那皮肉初创的模样,只觉心悸悸的。
别离期近,宁儿对萧云卿的玳瑁有些恋恋不舍。玳瑁这几日与她处惯了,仿佛也晓得宁儿要走,在她怀里“喵喵”叫。晓得萧云卿承诺将来玳瑁生了崽,就送给宁儿一只,她才满心高兴地放开。
邵稹浅笑,没有对峙,唇边却扬起浅笑。风和日丽,美人在侧。他望着火线,长安还在天的那一头。可他却忽而但愿,这路还能够再长一些,如果永久也走不完,他也不会有涓滴在乎……
“本日别过,不知何日再见?”城外别离时,萧云卿折了两支杨柳,一支给宁儿,一支给邵稹。
“稹郎!”宁儿欣喜地走上前去,却看到他臂上,心一沉,“你受伤了?”
萧云卿淡笑:“致之不过取回他的东西,何言掠取?五郎但愿致之回长风堂,爱才之切,我亦晓得。不过五郎莫忘了,当初致之在长风堂,是刺客门下,论理也该是我来脱手。我等都曾受义兄恩泽,五郎莫逼人太过,伤了和蔼才是。”他说话的声音暖和,身后的侍卫却一字排开,居高临下,满弓待射,箭头都指向五公子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