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月宴[第3页/共3页]

韦氏擦着眼泪道：“元钧现在是左千牛，同龄儿郎当中，已是佼佼者。他在长安，也有大好宦途，怎非要去那万里以外？”

宁儿眼睛一亮，望着皇后，正想问出“真的”二字，俄然想到不成失礼，忙羞窘地闭上嘴。

他已经换上了平巾帻之服，朱衣陪着银甲，刀配身侧，浑身一股威武之气。

“妾自入君门，唯得此一子。”堂上，韦氏抽泣道，“西域艰险之地，君何忍将他送去？”

都尉心中疑虑，见他不命令，也没法，只得退开。

西域，对于宁儿来讲，是一个牵挂好久的处所。那边有书上说的大漠、佛国，有父亲他们说的交战、殛毙，也有米菩元说的高山丛林和湖泊。更首要的，另有她一向试图忘记，却如何也忘不掉的那小我……

宁儿羞得话都说不出来，幸亏有薛敬答复：“恰是。臣甥女杜宁，与犬子是表兄妹。”

那竟是几个叛军首级人头。

韦氏与几位夫人坐在水畔的亭子里，轻声细语地聊着天，年青的女子们则在花圃当中游逛。出于规矩，她们也请宁儿一起，问问她的出身，又酬酢一阵，各自提及长安和闺中的事。

裴行俭问：“他分开时，可有话语？”

“妇人之见！”薛敬皱眉道，“元钧志向在外，夫人亦晓得。年青人多闯荡无益有害，严立慈败，这些事理不晓么？”说罢，摇点头，拂袖而去。

他正色肃立，看着父亲，目光炯炯。

宁儿本是严峻，触到那目光，仓猝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弄月宴一向持续到很晚，天上有明月，地上有歌舞，欢聚一堂。

石真一身黑衣，一手拿着刀，一手却提着一个大承担，走到裴行俭面前，将承担抛在他脚下。

顷刻间，箭矢如雨落下。很多驰驱救火的人、方才被惊醒从帐篷里出来的人，猝不及防，中箭倒地。

叛军的驻地，在一片山丘当中。金乌西沉，唐军达到十里处时，已是夜幕来临。兵士们口衔枚，马裹蹄，悄悄摸到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