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中秋[第1页/共3页]

中秋的午后，侍婢将宁儿的头发梳作最时髦的款式，描了眉毛，将她的两颊匀上胭脂，又将她的唇点上朱脂。

天子讶然，笑笑：“此物既赐了卿，便是卿囊中之物，赠与何人，卿自许便是。”

“手都剥麻了，起泡可如何好……”

小球如流星般飞出，场上哗然，两队人马立即争抢。

午后，车驾已经备好，薛敬和韦氏看到宁儿出来，皆暴露讶色。

裴荣望得眼都直了：“如果每日有这般美人给我看，我保管这辈子不输球……”话没说完，薛霆将他的脸掰归去，淡淡道，“要开端了，用心些。”

另一个看了一会，却道：“我感觉……娘子本来素面就美，这眉黛脂粉上得太多，反而不如本来美了。”

“送你的。”他的声音和缓如风，“收好。”

宁儿怔怔，只觉耳根渐渐烧烫起来，还未出声再问，薛霆却已经策马奔驰而去。

宁儿望望窗外，想起薛霆的狡计，感觉好笑，又不幸亏她们面前笑。只得安抚两句，让她们去安息。

宁儿想了想，点点头。

她望去，只见薛霆正鄙人方，抬头望着她。

目光相触，宁儿不肯定他是否在看本身，却见他暴露了笑容。

那是一只很浅显的箱子，内里装着衣服和杂物。

宁儿红了脸，看向母舅，他亦是一脸欣喜之色。

“去看一看何妨。”薛霆道，“结婚的礼节多着呢，又不是蛮人那样看上谁就抢走。”

不过宁儿晓得，压在箱子最底下的，有邵稹的旧袍子、契书和那封信。

红衣那队人马，为首者，恰是薛霆。

毬再度入场，追逐又起。欢畅的乐声中，薛霆领着红队，势如破竹，一举夺得四筹，筹数已满，红队胜出。

没多久，俄然，一阵乐声响起，激昂雄浑。

宁儿望着他，有些踌躇，少顷，垂下眼眸，低低道：“表兄，我……我不想嫁人。”

这时，廊下传来侍婢的声音。

“可……”宁儿微微皱眉，小声道，“可母娘舅母还是要把我嫁出去的……”她望向薛霆，满面猜疑，“表兄，你不感觉很奇特么？常日里，你我都不会等闲对谁切近或示好，现在，却要与一个陌生人成为伉俪，还要生孩子？”

“薛公家中竟藏着一个这般仙颜的女儿，也不奉告我等晓得。”一名夫人打量着宁儿，惊奇道。

“此乃敬甥女，本日一道入宫观赛弄月。”薛敬莞尔道。

薛霆一笑，借着廊下的暗影，悄声分开。

“真都雅。”打扮好以后，一个侍婢啧啧赞道，“娘子这一走出去，可不知要有多少人转头。”

她好久没有再去看过它们，此时，踌躇了好一会，也终是按捺住了心底的那一点瞻仰。少顷，她一口气吹灭结案上的灯，自去安息。

她立在长廊下，与一群女子站在一起，乌发高绾，长裙如水，亭亭玉立。

宁儿讶然,忽而熟谙到这大抵又是薛霆干的。

薛霆内心道，却没有把它说出来。

二人商讨着，兴趣勃勃，又让宁儿重新坐下来，把妆洗掉，再上一次。

旁人看着，皆暴露骇怪之色。

“表妹娘子也来了！”整队待发之时，薛霆听到一旁的裴荣镇静地说。

两侧球门后的回廊下，乐工吹打恰是努力。内侍传了天子的令，凉州乐的鼓声一转，笛声乍起，变成了更活泼的龟兹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