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了断[第1页/共3页]

杨玉桂见她不肯，也不勉强，就扭头去看。

李龄缓了神采，“有甚么筹算？”

毛通判擦了把汗，“……寒舍备了酒菜，还请府尊赏光――”

女人们呼啦啦都跑去看，趴在窗台上往外瞧，挤来挤去几乎把帘子打掉，杨玉桂挤在角落里，踮脚扒开幔子，她转头看看，见唐曼春仍旧端坐，便朝她招招手，“快来瞧，底下有个犯人疯了哩！”

唐辎关了雅间的门，转过来坐在桌边，沉吟道，“你有难处？”

伴计笑道，“小的也不知，只传闻是几位官老爷家的女眷。”

成铁生却摇点头，苦笑道，“父丁忧身大海，连骸骨也进了鱼腹，已无孝可尽。何况我当时年纪虽小，却还记得父母曾感喟族人贪得无厌，想来我家出过后，产业多数已被族人分尽，归去了也不过是被人凌辱罢了。”

人群中鼓噪更甚。

王十七领着人送别了监军大人和押送犯人的步队，天气已然不早了，他又与董知府、石提举等人酬酢了一会儿，以军中另有公事为由借端推让了宴请。

伴计捧了热茶来，成铁生挥手叫伴计退下，执壶为两人倒了茶水，道，“也不算是看热烈，不过是做个了断罢了。”

那犯人挨了两下，兀自不肯罢休，闲逛着囚笼和枷锁。

他俄然瞧见楼下大堂出去个眼熟的，仓猝招手喊道，“孙大人！”

孙承嗣昂首看了看，见楼上成铁生正在对他招手，就点点头。

这一次押送囚车的差使除了朝廷派的监军，另有王十七部下一名副将和他的宗子王敬臣。

一众官员都等着董知府上轿，董知府瞧瞧唐辎，见他和李龄站在一起小声说着甚么，就开口打断了他们，“唐大人？李提举？――王将军这是何意？难不成对本官有甚么牢骚？”

孙承嗣想奉告他，“你觉得军中就是那么好混的？”但想想又作罢了，对于成铁生来讲，要想稳妥，便拿了赏钱去乡间买几块地，要么便做些经谋买卖，但是若想出人头地，他虽有个招安的名头，到底出身门路不正，冒然当兵，没有根底只怕也要被人瞧不起。

董知府一腔热忱被泼了冷水，神采有些淡淡，王十七不觉得意，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石提举，又与唐辎、李龄打了号召，便上马走了。

雅间里又重新热烈起来。

一阵女子们的说话声从楼上传来，听着楼上忽大忽小的喧闹声，孙承嗣叫了伴计出去，问道，“楼上是甚么人在鼓噪？”

李龄并非董知府辖下，跟着笑了笑，却没有答复。

曼春悄悄考虑，明天可不要闹出甚么乱子……她悄悄问石二女人，“先前这些犯人不是都关在城外卫所里？如何又从城里走这一遭？”

成铁生取出个五两的银锭，“与我身上这件差未几就成，要好的。”

那军官昂首朝楼上看了一眼，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转过来举着鞭子骂道，“都退后！这是重犯！再有敢上前的，同罪论处！”

唐辎笑了笑，“董阁老年纪老迈，又没甚么大功劳，不过是熬资格熬到了年初，入了阁又不得圣上看重，客岁还因为治河银子的事和陶阁老起了嫌隙，他就是不想致仕也不可了，话虽如此，他临走前要安设几个亲信族亲，别人也不能一点脸面也不给他――既然要动这姓董的，就不能让他再有机遇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