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共3页]
当年周家一把大火烧尽了老宅,一应主子跑的跑抵账出去的抵了账,却还剩了些粗苯大哥的,周少夫人便也一并留在了身边服侍,是以现在周家服侍的大多都是大哥的,丫环小厮并没有几个。周家不过周少夫人和周景炎两个主子,却要养十几个主子。
巳时阳光恰好,秋风又是一扫,他袍角那么摇摆的动了一下,冠玉普通的面上沐着东风的含笑,怕是平常的女儿家见了如许的公子,难故意不动的,即便是木容见了他,也止不住嘴角带了笑。
木容心下俄然惊涛骇浪,她从没想过,莲心的出身,竟是如此。
待人出了院子回身不见了影子,周景炎这才收了温润目光,低头去看石桌上那两张纸,眼底垂垂冷了起来,终是讽刺一笑,将那纸张收了起来,再扬头时便又是那般温润模样,只笑着对书房屋里道:
那婆子眼眶红了红,倒是一句话也没说,便又退下了,木容悄悄扫了莲心一眼,那莲心会心,便扯着危儿两人往院子门口处站着,细碎的低声群情起周家来。
他是要避嫌,必是要在亮敞有人的处所,木容便应了声跟着坐在了石凳上。
“我晓得,这些畴前,是姑母的陪嫁。”
“方才就听人说木家表妹来了,我就想着娘本日里礼佛,恐怕你去了后院也得早早出来,这不茶还没预备上,你公然就出来了。”
周家这些年都是靠着京郊一个铺子度日,那是抵账出去都嫌不赢利的铺子,倒是几年前周景炎从管事的手里接过,买卖好了很多,随后周景炎就在峦安城里还算热烈的地界儿又开了第二间铺子,恰是做布庄买卖的,故而这几年里周家的日子才约略好过了些。
周景炎扬眉道:
周景炎只端着茶盏,垂眼就着石桌看了几眼那两张纸,和煦的面上那丝含笑涓滴未散,乃至神情都没有任何窜改,木容只当他并没瞧出甚么,却听他淡然道:
木容俄然有些豁然,竟是那般轻松就浅浅一笑,随即抬眼去看院门口,莲心同危儿不知在说甚么,危儿掩着口鼻不住的笑,莲心面上虽也挂着丝含笑,却笑未达眼底,木容便低了声又同周景炎提及:
“这些铺子畴前都带有周记二字,即便是姑母出嫁后也未曾改过,倒是十多年前,姑母去后不过一年,这些铺子连续便改了名字,若我猜想不错,只怕契书现在也都不在你手里了,只是不知木家的人每年会给你多少银子?”
“只表妹提起,这丫头和木家有所渊源,我便再刺探刺探吧。”
“畴前朝起北徵便一贯进犯,又民风彪悍,自我朝建朝至今,一贯是大敌,赵出既能败了北徵又签了左券,圣上大封是必定,只是此人是三皇子向圣上保举,恐怕这一回三皇子在圣上面前愈发得面子了。”
木容眼底有些庞大,想要申明却又不知要如何说去,这般欲言又止,周景炎便放了茶盏:
周景炎也不计算,听她这般说,便唤了方才奉茶的婆子近前来送木容出去,莲心危儿听了院里声音,也便出去奉侍木容,木容便同周景炎行了一礼便仓促拜别。
周景炎俄然带些好笑:
“那我便等表哥的动静了。”
木容却也没有埋没:
“婆婆也觉着表妹极像姑母吧?方才蓦地一见倒是惊了我一下。”
这一回倒是木容俄然露了惊色,周茹出嫁时周景炎年事尚小,这确然是周茹的嫁奁票据,周茹将它放在了嫁妆夹层里,木容畴前也是出嫁后有回不经意把这嫁妆掉到了地上,那夹层才露了出来,眼下桌上这份,是她誊写而来的。可周景炎不过几眼就看出这些来,可见本领非常,不是影象惊人,便是心机下的充足深。木容俄然有些笃定,十几年后炎朝的皇商周家,只怕正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