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腌萝卜[第1页/共4页]

碧舸兰舟是颜家出去的丫头，可在梅家也呆了这很多年，又眼看着明芃如许自苦，得了叮咛咬紧了牙不能说，只摇了头，把事儿都推到一个“痴”字上去。

锦屏在明湘房里值夜，闻声动静披衣起来，晓得明湘没睡，却只不开口说话，一时也拿不准主张，到外头碗碟碎了，明湘才坐起来，叫丫头去看看。

纪氏叹出一口气：“得啦，你也不必往我跟前装相，你打小就有主张，只当你是个胆小心细的，本来还是个傻大胆。”再罚她事情也没法变动了，派了她去程家看看明湘：“四丫头身上不好，你替我走一趟，看看她去。”

得亏着明芃没闹，如果闹起来，不独梅氏要来计帐，就是颜连章怕也放过她去，明沅垂了头：“女儿晓得错了。”

明芃到此时才开了口，却不再看向梅氏了，容色惨淡，阖了眼儿扯出笑意来：“娘要我嫁，我也能嫁，只水上没上盖儿，梁上没打锁，我只不肯，总有体例。”

白芍伏在地上爬不起来，哭一声太太，程夫人却寒了脸：“你是我房里出来的，看着你放心谨慎原是个黑心烂肠的东西，你跟绿萝都是我给的，如何偏你就生这很多想头，本来也轮不着你！”也不叫她娘老子来领，只叫她往浆洗房里去。

等明沅到程家来看明湘，程夫人更是难堪，如果纪氏来了，她还真不知要如何交代，且喜来的是小辈，同她问了安往明湘房里去，见着明湘面色发白的模样问得一声：“大夫如何说的？”

明湘自知一多数是因着明芃，可白芍确是不能留了，日日躺在床上吃着安胎药，倒把程骥唬住了，他自责一番倒每天陪着她，明湘还欣喜他：“许是叫颠着了，没睡好的原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师长那儿也要拜年，哪有守着我甚事都不做的事理。”

梅氏见再说软话无用，这个女儿哄着骗着两年多，却还是不开窍，指了她又哭又骂：“为着你表哥，你还想逼死父母不成？家里还不敷依着你的？你算算年纪，似你这般未嫁的，又有几个？”

明芃这才昂首看了她一眼，这二年间母亲是见老了，人也显得又瘦又弱，见着她这模样，狠不下心来怪她，可也不能本身骗本身。

明芃年前一向去处如常，还把素色衣裳换了下来，平常金的红的又上了身，只素了这些时候，一时还吃不得荤，可佐粥的小菜里却叫加上鱼松鸽肉松。

两个这番对答细细碎碎传到东屋，明湘再没精力管这些，哪晓得厥后白芍竟指起明湘来，她原是想勾启程骥昔日那些个恩爱来，两个肌肤相贴自也说过些好话，程骥还未曾开口，东屋的门却开了，锦屏晓得不该在程骥跟前吵，忍了气道：“白芍姐姐，夫人觉浅，姐姐有甚话，白日再说，这黑灯瞎火的，歇了罢。”

颜顺章见她有事忙，病倒还好上三分，干脆把替明陶说亲的事也提了起来，明陶娶妻是颜顺章说定的人家，也是个翰林，家里世代书香，比明陶少了几岁，这会儿才十四，若不是家里这很多事，客岁就该相看起来了。

程骥听到此时，已经晓得受了捉弄，白芍扯了锦屏说她冤枉，他拍了桌子，打碎了汤碗汤碟，白芍叫绿箩拉归去的时候，还想着如何把这脏水洗了去，哪晓得第二日，明湘竟见了红。

锦屏拿眼看看她，轻笑一声：“这话如何没听白芍姐姐提起过？昨儿白芍姐姐家里不还送了腌萝卜来，如果要走，如何还送这很多？屋里头都没地儿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