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谣言与纷扰（下）[第1页/共4页]

这些年来，他固然晓得女儿尚在，却没有将她接回宫里。一来，大祭司如此行事必然有所筹算，二来，宫中人多眼杂，实在比不上书屋里安温馨静，阔别烦忧。现在他再问起这件事，心中不免有些忸捏，但当下更要紧的是弄清那场预言的本相，身为天子，这场玄之又玄的神临自始至终都如芒刺在背，让他放心不下。

界海愣愣呆立在旁正感觉奇特，祭司勾着含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拉着他就往修行石台走：“我们持续练吧，看看你有甚么长进。”

但是除了舜以外，当时现场参与典礼的其他皇子全都因为神威被震晕了畴昔，塔外等待的皇亲们见到后，惊诧之余又不免起疑，不依不饶地出言诘责，闹得沸沸扬扬。

“玉凌自是明白，但有人不喜好讲端方，您可不晓得，这些年他都做了哪些功德……”王爷一提及天子实施的各种新政就止不住肝火冲冲，从不竭引入各种奇淫巧技的玩意，到全面开放幻光花市场，再到那可爱的宗教自在令，他连番抱怨了一通，直把天子说成了不顾大抵一意孤行，惹得民怨纷繁的昏君庸帝。

祭司冷眼等了几秒，见他始终不答终究耐烦尽失，回身踏着大步走到门前，身周白光闪过，眨眼间又回到了塔顶那片喧闹竹林中。他现在表情不佳，站在原地正暗自气恼，就听到了界海兴高采烈的呼声：“先生！您可算返来了，我都等得快无聊死了，我们甚么时候开端练习呢？”

“哎，不必这么叫……我也不过是指导你几句，算不得是你的教员……”

他抚着衣袖想着该弄些甚么吃的，等了半天对方却毫无回应，又低头一看，这小子竟然躺在石台上睡着了。祭司看他歪着脑袋睡得口水直流的模样哑然发笑，摇了点头也懒得管他，单独一人晃着步子，渐渐悠悠走到了屋前小竹亭里。

天子眯起眼睛盯着祭司，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他当时因为间隔远，眼神又不济，看到的东西模恍惚糊，只晓得气象诡谲，但对那首韵调古怪的预言诗却听得非常逼真。事出俄然，固然他并不晓得为何会呈现这类环境，但还是当机立断，典礼结束后便将弥幽伶仃隔分开来，以免再出不测形成发急。此举在当时激发了儿子的激烈不满，并以各种体例试图对抗，但他都未曾松口，使得两人干系自当时起就开端僵化。

“教员……”

话虽如此，他也不会和天子挑明，摇点头端起长辈的架子斥道：“你做事不周，今后还需谨慎……”转眼瞄了瞄天子，不想再多说甚么，正要送客，就听到对方温言一声轻问：“冕下，这些年，您对那天启典礼中产生的事……可有任何停顿？”

祭司明知他的苦处，却恶作剧似的节制着白光强度，间歇歇息一会儿，也不等界海反应过来又囊括而上，弄得他只能苦笑着咬牙对峙。这一练就练到了傍晚时分，界海已是浑身大汗精疲力竭，躺在台上连呼吸的力量都快没有了，脑筋里也是乌蒙蒙一片，底子得空再想到底产生了甚么事。

云轩靠在椅子上看着天子从门口消逝，感觉有些沉闷，又把烟斗取了出来，也不上烟，只是叼在嘴里风俗性地嘬着。这场陈年旧事又被提起，勾出他无数心境，从天启典礼到可骇异象，再到本年愈演愈烈的神力灾变，这统统迹象可都没见半点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