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4页/共4页]

颂银挺能了解她，实在这才是年青女孩子最该有的表示。宫里的女人被煅造得太纯熟了，即便没颠末人事，皇上一翻牌子也欢畅得满脸泛红光。她们底子不担忧天子是不是麻子瘸子，只晓得一点——讨皇上欢畅，为家里增光。

蔡和垂手呵了呵腰，“小总管安坐，我得上背面盯着去。别人都消停，唯有这主儿叫人不放心。”说罢却行退了出去。

郭常在似有松动，“可成妃娘娘说……”

颂银红了脸，她对此一窍不通，和她探听这个，她真答不上来。所幸有尚宫，这些尚宫见多识广，好些是三四十岁才从官方甄选出去的，经历比她丰富。嘴里说着：“爷们儿温存就不疼的，小主儿别拿万岁爷和那些不懂怜香惜玉的糙人比，您见了主子爷就晓得了。”然后不由分辩把人奉上了驮妃寺人的肩头，一口气扛进了燕禧堂。

她听了抬抬手，“边走边说。”前边有人打灯笼，她跟着上了夹道，问，“这位主儿是甚么时候进的宫？进过幸没有？”

正说得热烈，俄然传来叩门声。颂银放书下炕，很快有苏拉出去通传，垂手说：“敬事房蔡和差人回话，万岁爷今儿翻了钟粹宫郭常在的牌子，本来统统都好，可临到侍寝的当口，郭常在说身上不便利，不肯意进燕禧堂。彤史那边记取日子的，郭常在的信期该当在半个月后，敬事房逼她，她就哭，这会儿赖在西配殿，死活不肯进幸。”

“那是唱戏的，皇上可不是唱戏的。”颂银看了看案上座钟，实在没那么多时候耗，又道，“您看时候差未几了，叫万岁爷等着，见怪下来不得了。”

他说：“不算常常，每夜有人当班轮值，我是逢月朔十五上夜。平时夜里警省着点儿就行了，只要遇着难以处理的事他们才来找我。”

郭常在期呐呐艾说：“我就是怕……我不熟谙万岁爷。”

回到外务府，人还是有点慌，明天容家老太过分七十大寿，阿玛乞假吃席去了，以是返来没人筹议，只无能坐着发楞。一个参领过来回事，絮干脆叨说了一大堆，说：“万岁爷发了口谕，本年上书房的文房清供都要换，有湖广上供的笔掭、笔架、墨床、臂搁等，着外务府盘点出库。另有笔墨纸砚等，一应照着御用的来……小总管发个话，好领牌子上广储司……”

参领应个嗻，回身出了衙门，她又呆坐一阵子，俄然想起逃出花圃时忘了知会揽胜门上的寺人，叫别泄漏她的行迹，万一让冯寿山或是豫亲王晓得了，那她的太常日子就到头了。

郭常在游移了下，“戏文里的皇上都戴髯口……”

她又看了他一眼，内心揣摩，感觉不像。他不是那种过分女气的人，很多寺人净了身，腰板没抻直，总有烟视媚行的怀疑，他却不是。他很矗立，一身正气，看人毫不躲躲闪闪。因为骨子里没甚么可叫人诟病的，身上就有股子宁折不弯的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