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尚[第1页/共3页]
咻咻两声,两人的箭均已离弦,目睹那只毫无知觉的狍子即将中箭倒下,林中俄然平空响起一声佛号。
老衲人却没动,双手在胸前合什,“善哉善哉,削发人见不得杀生,还请各位施主部下包涵,贫僧愿为各位施主念百遍金刚经积功德。”
怔忡间,燕旻已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手肘撞了她一下,“这下你高兴了?如你所愿,那老秃驴跑了。”
老衲人还是没动,缓声道:“方才施主喊贫僧秃驴,既然施主一心为打猎而来,便请施主放过那只狍子,改猎贫僧这头秃驴吧。”
方才那只野猪,虽是燕旻发明的,倒是子烁打死的。燕旻噎了一下,朝她做个鬼脸,“你别管,我的人打的,就算我的。捡漏如何了?如何不见你有本领捡个漏去?”
老衲人看向那名少女,眸子微微弯起,声音温暖,“小施主,贫僧是替那只狍子受死,跑不得啊。”
跟着老衲人那看似迟缓艰巨的步子在雪地上一步步走远,林中响起老衲人沧桑悲悯的声音,“心窍虽失,赋性尤在,甚好甚好,阿弥陀佛……”
那些侍卫不敢再踌躇,弯弓朝和尚放箭。老衲人垂着眸,任箭雨袭来,还是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只转脱手中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是不是那些侍卫不忍用力,那些箭矢竟在和尚身前纷繁落下。
惜月回过神来,“一个与世无争的方外之人,你何必以死相逼?”
正想着,前面燕旻俄然抬高声音喊道:“谨慎,轻点!有只狍子!”
但是那老衲人就在那儿站着,放箭的话,不免会伤到他,侍卫领头朝和尚大声道:“这位大师,请借过!”
燕旻气道:“与世无争?他与我争那只狍子呢,若不是他碍手碍脚的,那只狍子我早就到手了。该死的老秃驴,算他跑得快,他如果跑得慢,看不把他射成个靶子。”
对于华媖和袁牧来讲,如许的窜改是功德,起码他们这些常陪在太子身边的人,不消再提心吊胆,也不消耗经心机陪太子解闷,只要惜月在,太子就没喊过闷。
方才奉劝的人,不是怕不好交代便是怕受惩罚,只要这女子,是真的怕他丢了性命,老衲人哎哟一声,“是贫僧胡涂了,多谢小施主提示。”
若不是这老衲人俄然呈现,那只狍子已是本身囊中之物了,燕旻大怒,指着那和尚喝道:“哪来的野秃驴,坏我功德!滚蛋滚蛋!”目睹那只狍子快跑没影了,燕旻扭头朝那帮侍卫骂道:“你们是眼瞎了还是没吃饱饭?狍子都快跑没影了,还愣着做甚么?放箭!”
惜月看着方才老衲人拜别的方向,那句话在空荡的林子上空盘桓,她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心中难过,却又不知本身为何难过。
燕旻急得跳起,“滚滚滚!谁要听你念甚么破经,小爷我本日来是要打猎的!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侍卫们不由额上冒汗,缓慢上前几步,再次弯弓搭箭。老衲人半垂着的眸子微微抬起,眸中似有淡淡悲悯。
燕诩已在擂台结束的第二日回了翼城,留了惜月在萧山行宫。比来这两人不知如何回事,干系较着和缓了。之前两人每次会面都斗鸡似的,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现在虽嘴巴上互不饶人,却也只是打打嘴仗罢了,过后便相安无事。
惜月却不睬他,又朝老衲人道:“老衲人,快跑!他的箭追不上你是他本身没本领,并非你不肯意替狍子受死。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