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别离3[第1页/共2页]

李四郎又道：“我每年进京，都在这里投宿，掌柜与掌柜娘子俱是安妥之人，二娘能够放心。＂

李四郎恍若未闻，仍在痴痴地研讨那茶盏。

李四郎沉默半日，叹了一声：“时候不早，还请二娘早些安息吧。你我就此别过，明日我要趁早出发，就不扰二娘清梦了。”

阿郎本日莫非中邪了？长安满心忧愁，却也不敢再吱声。

她进了房间，沉默地转了一圈，内里早已清算得整整齐齐干清干净。别说李四郎的东西，便是气味，也消逝得全无踪迹。

李四郎迟疑半晌：“并非李某决计坦白，只是，我的名字，实不便奉告二娘。何况，我是不祥之人，二娘若晓得得太多，只怕对你有害无益。”

武二娘不接他的话，她用食指沾了些茶水，探身在桌上写了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一口饮尽，也不晓得如何了，她的眼泪便下来了。

李四郎没有说话，唇角的笑却有些苦涩。

真的就如许走了？前辈们的自传可不是如许写的。

这是大唐的玉轮，但是看着，与千年今后，仿佛也没甚么分歧。

“不知，二娘脸上若无这道疤，会是甚么模样？＂他的声音低得几不成闻，似在问长安，又似在问本身。

不过是个浅显的茶盏，看他的目光，仿佛那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希世奇珍。

可如果梦，掌柜娘子又怎会笑吟吟地站在这里？

他年纪虽小，作阿郎的长随却好几年了。他很清楚，本身能有本日，并非本身聪明，而是眼快嘴快。

武二娘含笑点头：“敢问四郎大名，他日，如月如有出头之日，也好寻觅四郎，以报本日互助之恩。”

武二娘微微一笑：“我虽没见过世面，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理倒是懂的。四郎大恩，我无觉得报。只望他日……只望他日，你我能在长安城中相聚。”

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我来讲，长安与其他处所，实在并无辨别。”

“四郎放心，我若能在长安安身，如能办到，第一件事儿，便是让你进城，决不食言。”武二娘说得很必定。

天已大亮，阳光亮晃晃的，李四郎的房门大开，武二娘内心一松，快步冲畴昔，却瞥见掌柜娘子正笑微微地在坐外间的桌子旁。一见武二娘，掌柜娘子便起家迎了上来，明显是特地在这里等着她的。

第一个男人就勾搭失利，这不科学！

她按例颠末端下认识在枕头下摸手机的行动，然后茫然地打量着屋子的每个角落，俄然回过神来，忙忙地下了床，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往屋外冲。

武二娘只是点头。

好久，他才道：“二娘照顾好本身就好，至于李某，如二娘所言，不过是萍水相逢，不需二娘操心。”

李四郎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了，隔壁的门，吱呀一声，谨慎地关上了。

远处一轮玉轮，将圆未圆。冷僻的月光，被吸进了无边的夜色中。

“如月，武如月。”他喃喃地念叨着武二娘的名字，明灭的烛光中，唇边的淡笑，辩不清是安抚，还是痛苦。

武二娘走后，李四郎仍坐在那边没动，更让长安惊奇的是，他竟然拿起武二娘用过的茶盏，握在手里定定地看了半日。

武二娘在黑暗中，笑了笑，又低下头去，揾了揾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