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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铮没坐，负手望着天井里头，淡淡说道：“本来要走的，颠末此处时刚好闻到铁观音的香，便出去讨杯茶喝，没想到是三女人在煮茶。”

沉沉夜幕间，那是人间最动听心魄的脸，男人眉眼萧萧肃肃，却老是勾着人。

梅茹晓得孟蕴兰是最爱凑这些热烈的，她笑了笑，道：“行。”又道：“往年我们两府就是一起赏花灯的。”

“还说？”梅茹唬了她一眼，道，“我本日正要跟殿下说清楚。”

傅铮偏过甚，眸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前的人是他一母同胞的手足，傅铮五岁丧母，他自小便在照顾这个幼弟，一向到现在……黯然别开视野，傅铮道：“十一弟，我先回府，你在这儿等三女人吧。”

那边厢梅茹给先生拜完年，送完年礼，又陪先生说了会儿话。平阳先生的身子确切不大好。看先生神思倦怠，梅茹便及时分开。回到院子，傅铮已经分开，而十一殿下还在。现在傅钊的个子比她高了很多，一站起来，笑靥清俊，还透着些内疚。

忽的，垂花门别传来石冬的声音：“王爷，十一殿下来了。”

梅茹点头。

待傅铮从贺太傅书房里出来，在府里刚好又碰到周素卿。远远拂了她一眼，敛去眼底的寒意，傅铮上前迷惑道：“沛瑾你如何没去赏花灯？”

他到贺府的时候，贺府一行人亦正要去赏灯。他们给傅铮见了礼，傅铮微微点头，视野拂过周素卿时，他唤了声：“沛瑾。”

梅茹也有些话想跟他说清楚，这会儿“嗯”了一声，道：“殿下稍坐。”她去先生房里，傅钊便坐在梅茹本来的位置上。他也没甚么端方，大大咧咧的盘腿坐下来。面前精美的茶案上搁着两杯茶，一杯是梅茹的，另一杯天然是傅铮的。傅钊猎奇道：“七哥，你和循循在喝茶么？”

梅茹道：“这是十一殿下奉求我写的字，我本日拿给他。”

周素卿低下头。走出几步，她俄然对中间的贺娟道：“我忘了些东西，回府里去拿一下。”又与她们约幸亏哪儿等。贺娟点头说好，周素卿忙急仓促回身回府。

看她如许，傅铮俄然感喟：“看来你又在生我的气了。”

梅茹又问：“殿下本日来有何事？”

梅湘还能去哪儿？

梅茹仍低着头说：“我去见先生。”

周素卿本来有些负气的，她低着头，并不看傅铮。可听到这两个字时，不知为何，她的眼眶微有些热。周素卿一贯都是想嫁给傅铮的，若不是那次外祖父禁止，她早就嫁给他了。她这会儿又想，傅铮此次没有求娶她，说不定就是生着那回的气呢……周素卿稍稍昂首，望向傅铮。

“随便你呀。”傅钊回道。他不喜舞文弄墨，但只如果循循写的，他就喜好。

乌发云鬓掩映之下，素净的眼尾还是残留着一抹红，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那些咸咸的泪水直接滴在他的伤口里，腌渍着他，牵涉出最深的痛苦。傅铮怔怔看着，俯下身——

傅钊不好再说其他，只道：“循循，十五这天你去赏花灯么？”

他的声儿很轻，可这三个字飘在心头，梅茹却像是被甚么狠狠揉了一下。她低头就要走，傅铮眼疾手快的扯住她的胳膊。他的力道还是很大，梅茹回过甚，眼底微有些红。

听他这话透着傻气，梅茹忍俊不由道：“先生身子不能补，只能这么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