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腊月初三[第1页/共2页]

还要进山一趟，这两天放晴了，昨天下半晌儿在兔子窝边儿上支了筐，看看有没有扣着兔子。

后爹先是一颤抖，然后眸子子就变浑了，举起烟袋锅子照着山伢子脑袋就狠砸了一下，肝火冲冲地嚷道：“我让你把那块儿石头给我！”

山伢子接过碗，转头看娘，娘俄然脚不沾地的飘向后爹，跟后爹的身子重合在了一起。

后爹一手端着碗，一手托着烟袋锅子走出来，吐出一口烟说道：“伢子，快吃喽。”

抱着筐低着头从人堆儿里挤出来，俄然听到屋里响起震天响的哭嚎声。

“说啥呐？”后爹皱着眉朝院儿门口儿看了一眼，把碗递向山伢子：“拿着，快吃吧。”

山伢子不吭声儿，跪在火盆儿边，捧一把银锞子撒进火盆儿里，看着锡纸在火炭上扭曲、变黑、着起火来。

北方的夏季冷到骨子里，特别是近山的处所，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雪地一眼望不到边沿，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膝盖。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冰冷冰冷的。

娘走了，后爹说娘最后就想看山伢子一眼，可满村儿都找不着他。

到了筐边，扒开一点儿缝儿往筐里看，还真扣着一只大肥兔子，身上毛茸茸的，瞪着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缩成一团。

后爹叹了口气，说道：“得用饭，吃了饭才有力量，明天要给你娘下葬呐。”

爹说，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给伢子留个念想儿吧。

家门口儿围着很多人，叔叔伯伯，婶子姨儿的都来了，山伢子人诚恳，见着人就低头，即便是碰上熟人也如许儿。

远远的就瞥见明天支的阿谁筐扣着，山伢子内心喜滋滋的，后爹说娘这几天就要生了，以是山伢子才想着给娘弄肉吃。

山伢子傻愣愣地看着娘，胸前的小布袋儿俄然亮起了红光，娘‘嗷儿’的一声退开好几步，一脸肝火地嚷道：“我让你把那块儿石头给我！闻声没有？”

驴得喂，天冷，驴不能饿着，还指着它拉磨呐。柴得劈，没有柴别说取暖，连饭都做不成。

他们把塑料袋儿顺手扔了，山伢子就捡返来，想不明白这么好用的东西为甚么要抛弃。

可爹在临死的时候儿却抓着山伢子的手说：“伢子，爹不是个二溜子，爹也没有跟野女人厮混，爹是出去找发财的路，想让你和你娘过上好日子。”

翻开被子下了地，走到院子里，看到后爹坐在娘的棺材中间，沉闷地抽着烟袋锅子。

山伢子一激灵醒了过来，发明本身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

第1章：腊月初三

山伢子转头看后爹，然后伸手指着娘说道：“爹，娘返来了。”

“伢子，把你那块儿石头给我。”娘说着，就伸手朝山伢子的脖子抓来。

李家婶子是村儿里的接生婆，来家里看过娘几次，人很利索。

山伢子愣住，抱着筐朝房门走，赶巧李家婶子开门儿出来，看到山伢子愣了一下，问他：“一大朝晨的，你跑哪儿去了？”

迷含混糊的，闻声有人对本身说话，像是娘的声音：“伢子，把你那块儿石头给我，快！快给我！”

娘没再说甚么，拿起布袋子，挂到了山伢子的脖子上。那年，山伢子只要八岁。

山伢子闷声答道：“我不饿，留着给爹吃吧。”

山伢子起得很早，天赋蒙蒙亮，起这么早做甚么呐？当然是干活儿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