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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很多年纪稍长的文官向来对这位重武轻文,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惊骇得紧,倘若畴前他们只是本能地惊骇帝王身上那种陌生而肃杀的冷冽气味,那么从苏琛被发配幽州一事起,他们才真正感到惊骇。
他向来不晓得,她本来如许不让人费心,方才寝息时,他已然瞧出她的胆怯和顺从,是以死力矜持,将心中那团火勉强按捺下去,未成想她即便在睡梦中也如许让他煎熬。她睡得那样熟,像是做了甚么梦,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嘴唇亦悄悄从上面划过,传来温热细致的触感。裴钊无法地笑笑,用另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位陛下,只怕是要以苏琛为牵头,一点一点将他们这些老臣的根底连根拔起了!
这一觉实在并没有睡多少个时候,他从小在外出征,即位后又日日早朝,向来就没有晚起的风俗,也不消宫人来叫,到了阿谁时候便会自觉醒过来。本日亦是如此,他寅时起家时,苏瑗还睡得无知无觉,他只得悄悄拍着她的背哄一哄,她才迷含混糊地放开他的手臂,翻了个身兀自睡去。
约莫那碗药果然很苦,即便到了夜里,那股味道都没有消逝,连寝殿内都满盈着如有若无的药味。裴钊谨慎翼翼地为苏瑗掖好被子,有些无所事事般地胡思乱想:或许该当叮咛一声,命太医将方剂改一改,免得她那样难以下咽。
固然太医早就到延和殿向裴钊禀告过了,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非要听她本身说才放心:“太医如何说的?”
想到这里,很多人又情不自禁将目光放到站在文臣第二位的莫应钦身上,这位中书令前几日折了几个对劲弟子,本身亦被连累此中,虽说莫家三代入仕,又和苏相友情颇深,可如果陛下当真翻脸,只怕......
童和笑道:“终归你今后也算是要经常在陛下身边服侍的,我便奉告你,你想讨陛下欢畅,只需一点,那便是事事都遵循娘娘情意来。就比如本日,你并不必唤醒娘娘,任由娘娘好眠便是。”
端娘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童和又道:“另有,今后在陛上面前,只需称一声娘娘,那头两个字,还是抹去为好。”
他叮咛完后便快步往外跑去,总算在离宣政殿不远的亭子边追上了裴钊的銮驾,赔笑道:“老奴来迟,还请陛下原宥。”
乖乖,这何止是“恋人眼里出西施”,的确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苏瑗向裴钊投去一个“你有救”了的眼神,硬着头皮端起药碗。裴钊好笑地看着她,问:“一碗药罢了,果然这么难喝么?”
裴钊闻言挑了挑眉,含笑道:“阿瑗,你这是在向我撒娇么?”
苏瑗瘪瘪嘴:“就说我很好啊,你也晓得,太医嘛,不管人家有多好,老是要熬药的。”她谨慎翼翼地抿了一口碗里的药,苦涩中还带着一丝酸,比之前的苦药还要难喝,全部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个药太难喝了,我才不要喝!”
裴钊表示她靠近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把药喝完,我就亲亲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