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伍[第1页/共3页]
云珊笑道:“可你不是也说过,即便如此,也比畴前那样煎熬好上很多倍么?”
御案上放着厚厚一沓奏折,即便有风吹过亦不动如山,裴钊温馨地坐在御座上,手中朱笔在乌黑的宣纸上划下凌厉的笔迹,童和在一旁为他磨墨,见案边一盏茶早已凉透了,便赔笑道:“气候如许热,陛下约莫不想喝茶,司膳局备了冰碗和酸梅汤,陛下可想用些么?”
童和道赔笑道:“回娘娘,陛下不慎打翻了砚台,刚回朝阳殿去换衣裳,不如请娘娘在此等一等?”
童和瞧他神采微沉,忙赔笑道:“陛下息怒,入了夏就是蝉鸣扰人,老奴这就命人去清算洁净。”裴钊“嗯”了一声”,伸手去拿朱笔筹办接着批折子,无妨御案上的砚台被衣袖一带,顿时翻倒在他的袍子上,鲜红欲滴的朱砂将袍子染得甚是夺目,童和忙不迭地用衣袖为他擦拭着,赔笑道:“陛下的衣裳脏了,老奴服侍陛下回朝阳殿换件袍子罢。”
童和见她目光有些浮泛,端娘又不在身边,心知不妙,待苏瑗坐上轿辇朝朝阳殿方向去了后,赶紧将元禄叫过来,吃紧叮咛道:“你快去长乐宫找郑尚宫,教她赶在太后之前去朝阳殿向陛下禀告!”
裴钊想了想,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便对童和道:“你亲身去长乐宫看一看,不消跟着朕。”
延和殿内甚是温馨,过了半晌,裴钊俄然开口:“她母亲进宫多久了?”
话虽如此,可苏瑗还是感觉忧心忡忡,云珊见状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阿瑗,我畴前感觉你并不像中原的女人,反而有我们突厥后代的几分开朗之风,怎的现在也变得如许瞻前顾后,扭扭捏捏起来?”
裴钊心中甚是担忧,他上午刚发落了苏家,苏夫人便顿时要进宫看她,有何目标已经非常了然。倘若苏夫人成心教唆,届时她会如何想?又或者,苏家干脆孤注一掷,将与裴钰图谋之事一并说给她听,那她又会是多么的痛苦?
云珊本想约她一同出去逛逛,因已邻近苏夫人进宫的时候,也只得作罢,只安抚道:“你放心,天下的父母都是但愿本身的后代过得欢乐,来日方长,苏相不是大曌出了名的大儒么,他那么疼你,必定能谅解你的。”
这番话倒说得苏瑗心中透亮,见她眉头微展,云珊便持续道:“我晓得你内心实在另有些担忧后宫,我同你说,这恰是你最不需求担忧的事情。吴姐姐的操行天然不必说,再说仙居殿那位孙婕妤,她只觉得陛下对我恩宠颇深,恨不得寻个由头狠狠清算我一顿呢,那里另故意机来管别的事情?”
云珊愣了愣,随即又笑了:“阿瑗,陛下是多么威武之人?我想全天下约莫只要你一小我会为陛下操心这些无关紧急的事情,这是不是就叫做‘体贴则乱’?”
她又笑了笑,道:“不必了,我畴昔找他。”因见元禄带着几个小黄门拿着粘竿顺着延和殿四周的树一棵一棵地检察着,便问:“他们在做甚么?”
他此时俄然有些悔怨,早上没有狠下心来将事情说给她听,乃至于现在沦落到这般进退不得的境地。外头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贰心烦意乱,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童和了然地笑笑,给元禄使了个眼色,热茶很快就呈了上来,见裴钊一盏茶喝得差未几了,又笑道:“娘娘叮咛过老奴,陛下批折子不宜太辛苦,陛下还是歇一歇罢,不然娘娘问起来,老奴也不晓得该如何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