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初到归云庄[第1页/共2页]

“莫愁，莫愁，人生又有谁能做到莫愁呢？”陆乘风突发感慨。

黄蓉见他神情有异，心想：“我这番话可说得坦直了，只怕已获咎了他。但爹爹教这首《小重山》和书画之道时，确是这般讲解的。”便道：“小可年幼无知，胡言乱道，尚请庄主恕罪。”

赵飞几人入内坐下，陆冠英却不敢坐，站在一旁。陆乘风看到多了两人，问道:“这两位是?”

陆庄主意黄蓉细观丹青，想起本日她在船上那一番言语，不由问道：“老弟，这幅画如何，请你品题品题。”

一声感慨换来满屋的沉默，过了半晌，黄蓉看起书房里物件，此中琳琅满目，满是诗书文籍，几上桌上摆着很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其中年墨客在月明之夜中庭鹄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叹，神情孤单。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半夜。起来单独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苦衷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赵飞浅笑说道：“就教兄台大号。”

郭靖粗生粗气道：“这那里敢当？”几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

“没甚么，只是，算了，我们走吧。”

郭靖见长辈问话，起家应道:“庄主好，我叫郭靖。”看到李莫愁还坐在那边无动于衷，又轻声唤道:“李女人，人家再问你话呢？”

几人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陆乘风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戴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笑吟吟的拱手，倒像一个风骚俶傥的读书人。

赵飞几人站起家来告别。

“李莫愁。”冷冷的语气，拒人于千里以外。

话说那陆庄主一怔，随即脸露忧色，欢然道：“李女人曲解了，黄老弟说那里话来？我这番表情，本日才被你看破，老弟真可说得是我平生第一知己。至于笔墨过于剑拔弩张，更是我改不过来的大弊端。承老弟指教，甚是甚是。”转头对儿子陆冠英道：“快命人整治酒菜。”

真是熟行看门道，内行看热烈。

赵飞几人还未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早已等着，身后跟着五六名从仆。

陆冠英天然的解释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

那年青人拱手示礼，说道：“几位来了，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时。”

“如何了？”

郭靖从小在蒙古，哪懂这些，赵飞也不感兴趣，正神游四海，思虑黄蓉先前说的庄中古怪。在外人看来，两人却都在一旁乖乖听着。

只见庄内陈列华丽，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朴素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黄蓉一起看看庄中的门路安插，脸上微现惊奇，悄悄拉拉赵飞的衣袖，声音压的很低。

陆庄主哈哈大笑，豪放道：“老弟但说无妨。”黄蓉站起来，走到丹青旁，含蓄含蓄的笑道：“庄主这幅丹青，写出了岳武穆作这首《小重山》词时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表情。只不过岳武穆大志壮志，乃是为国为民，‘白首为功名’这一句话，或许是避嫌养晦之意。当年朝中君臣都想与金人媾和，岳飞力持不成，只可惜无人听他的。‘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两句，传闻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无可何如的表情，却不是公开要和朝廷作对。庄主作画写字之时，却似是一腔愤激，满腔勉强，笔力当然雄浑之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大仇敌拚个你死我活普通，只恐与岳武穆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分歧。小可曾听人说，书画笔墨如果过求有力，少了圆浑含蓄之意，仿佛尚未能说是极高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