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母氏劬劳[第1页/共3页]

陈操之是第一次看到陆葳蕤的兄长陆长生，陆长生二十多岁，容若槁木，魂不守舍，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看得陈操之都悄悄吃惊，心道：“陆使君知我曾从学于葛师，若让我医治他这儿子陆长生，那我可难措手，我只知几个偏方罢了。”

陈操之微微一笑，对来德说道：“到真庆道院去。”

所谓韭叶水引饼，就近似后代的长命面。

陈操之本日没有读书、学画，独安闲房里凭案誊写《诗经.邶风.凯风篇》：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

卫协大笑，将《桓伊赠笛图》交到陈操之手上，说道：“操之，你携此画去呈献给陆使君，就说老朽病体未愈，不便亲去，由你转呈。”又问：“操之，你可知为师绘作此画的企图？”

陈操之承诺了，从陆府出来，乘牛车驶过郡城的街巷，出西门时，跟在车边的冉盛俄然道：“小郎君，猎奇特，陆氏小娘子的牛车跟在前面！”

徐邈、刘尚值起先来看了一会陈操之抄诗经凯风，体味得出陈操之纯孝之心，悄悄走出去没再来打搅。

陆葳蕤道：“就到我惜园百花阁吧，那边有临水的石舫，适合吹笛。”

陆纳道：“操之，我已遍请郡城四周五县的着名画师，于下月十九日携其冬月花木画作赴郡，齐聚我陆府惜园，诗画佐酒，畅叙幽情——我还特地派人去会稽请张墨先生来此，与卫协先生一起作为本次冬月花木绘画雅集的评判——”

陈操之浅笑着在道院前的柏树劣等着，陆葳蕤下车，看到陈操之矗立如玉树普通的身影，不知如何的一阵心慌，说道：“噢，你也在这里吗？”

这句话仿佛超越千年而来，让陈操之不由得心神恍忽，比如心底有一重丝幕被缓缓拉开。

——

陈操之穿好棉袍，来德跪在榻边，递上一双极新的麻布履，说道：“老主母叮咛的，本日要穿这双新履。”见陈操之穿上了极新的麻布履，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玉珮，说道：“老主母叮咛的，本日是小郎君诞辰，要戴上这块玉璋。”

陈操之心头一震，本日是十一月月朔，是他的生日啊，母亲早早就惦记取呢！

与葛洪一样，卫协对陈操之有深切的惜才之念，不肯看到如许一个好学聪慧的少年因为家世而屈居下潦，总想搀扶他一把。

陈操之深深见礼道：“是卫师提携操之，卫师恩德——”

……

巳时末，冉盛返来了，跪坐在书案前，说道：“小郎君，我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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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真庆道院抚玩茶花后的第三日，卫协的《桓伊赠笛图》完成了，前后用了二十天，陈操之观赏了卫师绘作此画的全数过程，从立意、构图、用笔、用墨、设色，直至终究的清算全画，观赏的过程就是一个完整的学习过程，顾恺之说他向卫师学画四年来，象如许完整的观赏也没超越十次，因为卫师作画时候跨度极长，比如那幅《楞严七佛图》前后画了三个多月。

冉盛却没出去，坐在边上一动不动看小郎君写字，陈操之也没说甚么，自顾誊写《凯风篇》，直到正中午来德在草房外叫道：“小郎君，水引饼熟了。”才收笔起家，这时才发明高高大大的冉盛身后，还跪坐着一个娇俏的身影，梳分髫百花髻，穿长乐明光锦襦裙，明眸皓齿，温馨纯美，倒是陆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