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今夕何夕又见操之[第1页/共5页]
谢道韫不晓得陈操之在写甚么,应当是与她有关,为她写一则冰雪文吗?又想:今夕何夕,既见操之,喜何如之,更有何求!
郡驿小厅,下垫莞席,上铺精美蒲席,陈操之、孔汪、虞啸父、谢氏姊弟围炉而坐,以茶代酒,引经据典、纵论儒玄,这五人都是博学多才之人,辩才甚健,不觉夜已半夜,孔汪依依不舍道:“子重、英台、幼度三位明日便要各自回籍,良朋集会亦可贵。”
小婵道:“昨夜小郎君与祝郎君他们夜谈时,祝郎君的侍婢柳絮悄悄对我说,祝郎君是本月十六生日,二十岁大生日,祝郎君不让她张扬,但柳絮说应当让操之小郎君晓得,本日一早我本想对小郎君说的,迟一日吃了祝郎君的韭叶水引饼再回陈家坞也没甚么,但是一慌乱起来就给忘了。”小婵有些惭愧地问:“小郎君,如何办呢?”
孔汪、虞啸父皆道来岁去乌衣巷一醉方休,二人皆避而不谈陈操之的婚事,都想陈操之此番与陆氏反目,娶陆氏女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至于祝英台要娶谢道韫,谢道韫至今不嫁,莫非也象陆氏女郎苦等子重普通等候这个祝英台?并且虞啸父、孔汪经此夜长谈,都感觉这个祝英台才调横溢,让人佩服,论才学尽配得上谢家女郎,并且看谢玄对这个远房表兄也是相称恭敬的模样。
从余姚传来动静,虞预已经命耕户、部曲操纵夏季水浅之机,构筑沟渠,引余姚江、甬江之水入庄园田亩,为抵抗能够到来的水灾做筹办。
陈操之正伏案誊写,见谢道韫、谢玄出去,抬眼浅笑道:“英台兄、幼度,请稍坐。”语气安静,好似还在会稽郡驿中普通。
谢道韫明白了,定是小婵路上记起对子重说这事,子重才冒寒赶过来的,内心跃跃如沸,大要上仍然沉着,让柳絮给她束发戴冠,然厥后到堆栈院中,想想单独赴约竟有些羞缩,仿佛与陈操之是久别相逢普通,纶巾襦衫难掩女儿心。
四十3、今夕何夕又见操之
陈操之叮咛荆奴、来震等人照顾好宗之和润儿,与冉盛跨马回山阴城,路上北风凛冽,比那次从东关小镇赶去谢氏庄园酷寒很多,冉盛口里不说,内心想道:“阿兄老是赶着去给人道贺生日,上回是陆小娘子,这回是谢家娘子,阿兄不会孤负陆小娘子吧?不过这谢家娘子对阿兄真的极好,此次若不是她,阿兄真不好兼顾对付钱唐、会稽两端,嗯,谢咏絮道韫,如许有才学又无能的女子真是罕见,阿兄如果把花痴陆、咏絮谢都娶了那就太好了。”
腊月十四,会稽十县水利兴建已经大范围展开,土断后续事件也已结束,陈操之筹办明日一早带着宗之、润儿出发回钱唐,谢道韫、谢玄姊弟将回东山。
陈操之道:“来岁春正月初八便是德泽兄的佳期,我等自要来讨一杯喜酒喝,到时又可集会。”
北风从屋顶吼怒着掠过,客舍火炉暖和,酒香氤氲,有一种唯美、温馨的情调渗入骨髓,让人感觉这一刻弥足贵重。
谢道韫正与弟弟谢玄在客舍闲话,谢玄问:“阿姊,便让子重晓得你明日生日又如何?”
陈操之问:“何事?”
谢道韫没忍住,破颜一笑,从速以袖掩面,清咳几声,拱手道:“子重,就此别过,我二人也要赶路呢。”
谢道韫很爱好陈操之这个侄女,俯身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