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捧杀王猛[第1页/共3页]

陈操之听到“平空污人明净”之语，不由粲然一笑，说道：“六合至神，难以必然言称，故体而言之，则曰两仪；假而言之，则曰乾坤；气而言之，则曰阴阳；性而言之，则曰柔刚；色而言之，则曰玄黄；名而言之，则曰六合。此皆莫能名，姑与以一名而不能尽实在，遂繁称多名，夫多名适见知名，故可得以天下之名名之，然岂其名也哉？故大道真宰知名，即《老子》开宗明义之‘可名非常名’耳，以此观之，《周易》与《老子》难道殊途同归？——”

说到这里，苻坚目视王猛，朗声笑道：“若当日景略兄去了江东，我大秦那里能有本日之局面，此乃彼苍留景略助我也！”

陈操之神态安闲、辞吐文雅，风仪学问让民气服，苻坚俄然起念，若把陈操之留在长安，即便只作儒学博士用，那大秦的儒学岂不是要大进一步？

王猛是阳谋诡计都善于的人，陈操之不能行太较着的教唆诽谤之计，但如许的歌颂是谁都爱听的，并且陈操之也没有夸奖得过分度，只把王猛放在贤臣的位置，而这是王猛以为本身完整应得的赞誉，以是王猛并不思疑陈操之的用心，只是陈操之在太学讲堂这么多人面前歌颂他，贰内心稍稍感觉有些不当。

苻坚道：“是啊，陈操之不肯留，何如？”

王猛笑道：“陛下赐宴时能够言语摸索其意，不过臣猜想陈操之不肯留的——”

陈操之奖饰苻坚必连同歌颂王猛，这在苻坚听来是众望所归，因为大秦能有本日局面，王猛居功自伟，他苻坚垂拱而治可也，但是，在其他胡汉官吏和太学学子听来不免有人腹诽，要晓得王猛以雷霆手腕肃除诸氐豪强，氐秦公卿以下皆惮之，但同时获咎的人也很多，陈操之如许盛赞王猛，更让这些人忌恨王猛，就是李威、邓羌等人，也是心下不喜——所谓捧杀，正此之谓也，即便不能摆荡王猛的职位，给他制造些费事也是好的。

氐人不比汉人，对女子贞节并不是非常看重，但苻坚现在是大秦天王，深受汉文明影响，那李威是其母的老相好也就罢了，因为李威对苻坚有恩，又且年近五旬，苻坚对李威与其母的私交也就听之任之，但如果东晋来的陈操之也成了苟太前面首，这苻坚的颜面就挂不住了——

苻坚点头道：“郗佳宾是桓温智囊，但又如何比得了我大秦之王尚书。”

陈操之一笑，含混道：“王尚书王佐之才，到那里都才气挽狂澜的。”

苻坚问：“陈使臣，若王尚书当年去了江东，能有本日在我大秦之职位否？”

中午初，陈操之讲学结束，苻坚请陈操之与他一起回宫，赐宴明光殿，吕婆楼、王猛、李威、权翼等重臣相陪。

陈操之天然不会承诺，以家属流派为辞，苻坚也就一笑而罢。

筵席间，苻坚笑问陈操之：“陈使臣想必晓得十年前桓温将军引兵北犯之事，当年桓温驻军灞上，当时王尚书尚隐居华山，麻布短衣往见桓温，扪虱而谈，纵论天下大事，桓温奇之，以为江东无此英才，欲携王尚书南归，王尚书不肯，留在了关中——”

说到这里，陈操之朝苻坚、王猛别离拱手请安，说道：“贵国有明君在上、贤臣帮手，百官称职，风化大行，老庄亦诸子百家之言耳，读之又何害焉！”

那王寔这才放心，躬身道：“陛下神武拨乱，道隆虞夏，化盛隆周，垂声千祀，真我大秦子民之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