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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1》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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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永别罗浮山[第1页/共3页]

陆纳少有清操、贞厉绝俗,会稽王司马昱、尚书令王述雅重之,与其兄陆始比拟,陆纳更具名誉,陆始对朝廷时有牢骚,以为渡江的北地士族侵害了南人的好处,常怀不忿,而陆纳则包涵并蓄、气度开阔,目光比陆始长远。

谢安与王羲之并称书法第一品,精于草、正,有别于钟繇、王羲之的书风,淡古安闲,风骚蕴籍,陈操之固然哀伤于葛师仙逝,但习性使然,看到这么高深的书法也是赏识不已,乃回帖辞宴,说葛师与他情同祖孙,葛师升天,他虽不能依俗礼为其服丧,但自当素食三月以遣内心感念之情。

陈操之毫不动气,不温不火道:“陆禽,我还是那句话——虞氏必悔怨将女郎许配给你,而我,毫不会让陆氏悔怨。”说罢,与冉盛带着两名西府武弁扬长而去。

陈操之心道:“万卷玄言那里及得上葛师这薄薄一册《疬气论》!”

陈操之冷眼看着陆禽,陆始有两个儿子,宗子陆俶现为会稽郡丞郎,浮靡豪华、才具平平,而面前这个陆禽,更不是能守祖宗家业之人,因陆葳蕤的干系,陈操之是不肯与陆始父子抵触的,但是陆始刚愎自用、陆禽更是视他为眼中钉,陈操之自知没法与陆始父子和解,他要娶陆葳蕤,陆始父子就是拦路石,得想体例搬去,依目下情势和陆始父子不明智的脾气,他并不需求决计针对陆始父子做些甚么,只需因势利导便可——

陈操之慨然流涕,本身这些年的苦学与葛师当年比拟真是微不敷道啊,他有甚么来由不尽力呢?

陆禽见陈操之冷冷打量他,不答话,一副冷傲不屑的模样,更是愤恚,怒道:“陈操之,你莫要觉得我叔父待见你,你就能娶到陆葳蕤,这不是我叔父一人说了算的,我父亲不会承诺,陆氏自嫡派至远房都不会承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早早寻个豪门女子传宗接代去吧。”

陈操之又取那册书卷看,扉页上书三个篆字——《疬气论》,开篇便写道:“余闻上党有赵瞿者,病癞积年,众治之不愈,病笃——”

这时,顾府执役带了谢氏的管事出去,那谢府管事呈上谢安书贴,请陈操之赴晚宴,并说中书侍郎郗佳宾亦将赴约。

陈操之听得“遗命”二字,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跪倒在地,悲不自胜,葛洪年过八旬,迟早有驾鹤西去的一日,陈操之也知野史所载葛洪就是八十一岁仙逝的,这几年内心常常牵挂着,但因岭南路远,消息难通,一向未得葛师动静,此时听得道人李守一奉葛师遣命远道来见他,内心哀思至极,想起在初阳台道院葛师对他的殷殷教诲,临去罗浮山还想着写信向陆纳、徐邈保举他,又想起四年前在明圣湖畔与葛师别离,葛师言道:“操之,人生拜别,自古皆然,你不必太伤感——”未想那一别就是永诀!

陈操之拭泪,恭恭敬敬先览书贴,是葛师亲笔,古朴苍劲的雁尾章草,葛洪从广州刺史庾蕴那边得知陈操之近况,对陈母李氏病逝表示记念,对陈操之这几年苦学养望申明雀起甚感欣喜,说陈操之改命之途已行至中道,宜勉之,又说而后两年三吴之地必有大瘟疫风行,望陈操之奏请有司妥为防治,书帖最后写道:

陈操之将《疬气论》收好,因问道人李守一葛师仙逝的环境,李守一答复说葛师是四月十八登仙登仙的,这书帖便是前一日所书,次日一早命弟子备兰汤沐浴,叮嘱李守一将手札送给陈操以后便去主持宝石山西岭初阳台道院,又缓缓道:“忆昔少年时读书乏纸笔,伐薪卖之,以给纸笔,抄书万卷,指肘胼胝,又尝往一富户借抄《白虎通德论》不得,于其垣外盘桓不忍拜别,遇雨,病几殁,今思之,皆历历如在目前。”言毕,盘腿而坐,遂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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