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清歌奈何[第1页/共3页]
郗超这是亲信之言了,陈操之道:“桓大司马要成魏武之伟业,这洛阳必然要守住,乘慕容暐与苻坚交战之际,徐图梁、许、河南之地。”
陆葳蕤不说话,心道:“陈郎君既这么说,那他必然有体例,三年前陈郎君还是豪门,现在已跻身士族,并且年未弱冠即名扬江左,除了陈郎君,谁又能做获得呢!”
郗超听闻陈操之昨夜就已来此为谢道韫助谈,胜了诸葛曾与范武子,让谢道韫嫁不出去,不由会心而笑。
一行人来至谢府,递上名刺,谢万得知郗超前来拜访,亲身出迎,郗超是大司马桓温座下第一红人、西府的智囊,谢安、谢玄在西府,与郗超干系都非常密切。
8、清歌何如
郗超道:“本来如此,那我等便一起去乌衣巷吧,说不定祝英台已从上虞来此。”
郗超先前在顾府门前语多含混,但在谢万面前却绝口不提甚么祝英台,也不说朝政之事,只细问昨日陈操之与谢道韫联手与范武子辩难的颠末,为谢道韫最后的锋利一击赞叹不已。
郗超朗声大笑道:“另有这等事,那真是我无缘。”
陆葳蕤俏脸绯红,乖乖的坐好,陆夫人看着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双眸水汪汪的,肤色莹然有光彩,向来没有这么美过,内心又是垂怜又是担忧,问道:“蕤儿,陈郎君是不是又向你承诺了?”
郗超赞道:“善!子重此次便随我去姑孰,桓郡公必倒屣相迎。”
刘尚值是陆纳的属官,又是住在陆府,晓得本日陆夫人和陆葳蕤出游之事,方才顾恺之又说陈操之也是单独出外玩耍至暮方归,天然就会想到陈操之是去见陆葳蕤了。
陈操之有些奇特,孔汪、范武子来访不希奇,孙泰来访他做甚么?
一边的冉盛叉手见礼道:“好教郗参军得知,三年前我家小郎君在吴郡为郗参军送行,我家小郎君曾为郗参军吹奏了一曲,只是郗参军已经走远了,没听到。”
陈操之墨眉微蹙,孙泰成了一县之长,更能传播他的天师道了,史载孙泰、孙恩叔侄之乱是在淝水大战后的十余年,距现在另有三十多年时候,莫非因为琅琊孙氏入了士籍,孙泰的天师道众之乱会提早?
一行人过朱雀桥、入乌衣巷,郗超越琅琊王氏门前而不入,高平郗氏与琅琊王氏虽是姻亲,但琅琊王氏后辈很有些看不起郗氏,以为郗超祖父郗鉴是流民帅,是因军功晋身高门的,不如琅琊王氏乃是传承长远的冠缨世家,郗超为孺子时来乌衣巷看望姑母郗璇,就曾遭到王导的两个儿子王劭、王荟的讽刺,王荟问年幼的郗超可会使双锤?王劭则哈哈大笑,所今厥后郗超很少去乌衣巷王府,前次是因为叔父郗昙病故,他才来这里接姑母郗璇与堂妹郗道茂回京口奔丧——
陈操之便命小僮黄小统捧了盛有柯亭笛的木盒随他前去,备车之时,刘尚值悄声问:“子重,本日见到陆氏女郎了?”
欢娱常恨日短,情多每怕拜别,陆葳蕤与陈操之在蒋陵湖畔流连了大半日,极目远山大湖、徘徊绿树繁花,看鸥鹭飞起落下,听那长是非短的鸟鸣声忽静忽噪,笑语时闻,凝眸会心,身材一点小小打仗就欢愉得心跳,很简朴的话语也感觉情义无穷——
灯月争辉,合座俱静,陈操之左手高、右手低固执柯亭笛,呜呜吹奏一曲《良宵引》,堂上诸人先前听了那些乐伎浓丽的曲子,此时再闻陈操之清奏,仿佛清泉洗濯肺腑,但觉身心俱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