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拾】[第2页/共3页]
是谁在同他说话,他迷含混糊地想着,那声音有点像三娘?但是口气却与曾经握着他手教他射箭的小叔普通无二,他没偶然候去看身后之人又重新提起了手中的剑。
黑水部的马队已经追杀了一天一夜,从辽北到辽东,本欲在此一鼓作气完整斩草除根,不料峡谷中从天而降一群武装整齐的业*队。有了业军插手,本来势弱的粟末部如虎添翼,重新杀入敌阵。
迎亲的御林军不过千余人,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快一排盾阻将箭雨挡下,只是不幸了被追逐的粟末族人毫无防备地透露在对方弓兵的搏斗之下,一时候死伤惨痛,那男人发狠道:“你们业人公然怯懦如鼠!不值得信赖!儿郎们!提起刀来!左不过埋骨此地也不屈辱先人的贤明!”
数十里外,赤云郡,平乐山下。
“殿下,崔嵬一行已入云城内,阿科桑及部人与他们别离后西去苍狼山,并未尾随他们。”
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倒是果断如山:“别怕。”
萧瀚思死死盯着火线,握剑的掌心排泄薄薄的细汗:“说不定是对方的诱敌之计。”
百十步前,退战的靺鞨人已快靠近崔嵬携领的前锋,眼看一排烁烁寒光即将刺入他们阵型,马声嘶鸣一黑衣男人纵马跃出朝大业车马高喊道:“我乃粟末部都督,与你们业国云武将军萧裕是挚交,现在为奸人所迫不得已率部叛逃出我国投奔业帝,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萧辉俄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把帕子往怀中随便一揣,连连将她往车上推:“去去,你如何下来了!刀剑无影的,”他后怕不已地边推边打量她,确保无虞后才安下心来,他虎着脸绷着做兄长的严肃,“你是大业的太子妃,与东宫同尊,如有个万一怎生是好!”
月白光下有人仇恨地一捶树干,粗糙的树皮簌簌地从他拳下落下,树前的人了望着藏青的天幕,极远处有一二鬼火似的光点来回逡巡,他屈起充满刀口的手指,指向那边:“你晓得那边是甚么吗?”
“嗯。”她一笑,轻柔怯怯,白骨鲜血绘成残暴的背景,将立于此中的她烘托的新鲜又纯洁。
回荡在山壁间的声响不但有对冲的嘶喊声,还异化着模糊的刀俎入肉声惨叫声,如是演戏为免这演技也为免逼真得惊人。
萧辉拄剑倚着车辕,吐出口血沫,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好似从天国重回了人间。一方素色香帕放在了他手内心:“擦擦吧。”
中间的人晦涩地咽了口口水:“还好。”
“不必然。”软厚的缎帘掀起一角,萧徽面沉如水地了望者崎岖的甬道,“你们仔谛听。”
“有事理……”萧辉恍然大悟,“车辇再快快不过靺鞨铁骑啊。”
何如绞成一股的黑水马队好像一道利矢直刺向他们的“心脏”,破了口的阵型再难成合围之势。为了庇护萧徽,本就人数占优势的业军分红两列,大队人马正苦于拖住敌军未果,另一列围合在妇孺四周,刺目标刀光乍然就到了面前,猝不及防间热血已飞溅在了萧辉的脸颊上。
孤鸦立树而鸣,参天的古树扭曲成千奇百怪的形状耸峙在渐深的夜色里,一棵连着一棵,未醒的毒蛇冬眠在泥沼下的洞窟里,偶尔被惊醒朝着徒步走过的行人马匹咝咝吐了吐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