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页/共7页]
不远处路旁的地里,有一个老头正弓着身扶着犁,模糊有浑的歌声飘过来:“天下黄河水不清,乱世恶霸称能行。
曹子轩说完这些,就回身拜别。风吹起他的衣袂,他走得极快,他的背影垂垂地远去。书眉像经历了一场梦。
“曹子轩!”舒远秋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她一下子显得比曹先生还冲要动,“真的是你吗?长大了,变了模样了。我的确没法信赖呢。”
“你的任务就是必然要安然地将这些枪支保藏在脚骡店,千万不能被任何人发明。”曹子轩最后说:“比来,我被构造上安排打入百姓党县党部担负党部秘书,此次就是去县里到差的。因身份特别,今后不便出来活动,你也要保守奥妙,不能和任何人提及,今后会有人同你获得联络的……”
舒远秋走上前正要去拍门,却见曹先生带着弁冕,臂上挎着一个蓝承担从他的客窑里出来,浅笑着向她问好,“你起得这么早?我该走了,走,陪我一会,我们边走边谈吧。”
俩人出了窑道,来到塬上,天空很蓝,只淡淡地飘着几丝云彩,像是扫帚扫过的。凌晨的氛围中满盈着让人神醉的香味。塬的边沿在目及之处于天相接,给这广袤的塬一种悠远的神驰。两小我在路上缓缓地走着,显得落拓而涣散。
舒远秋和马春生从一棵庞大的核桃树下挖出的地下通道里穿过,走进一座四四方方的地坑庄子里。舒远秋在这里住了四个年初,非常熟谙这地坑庄子的布局。春生脚骡店本是一种叫“六合窑院”的窑洞。在本地南北两原、乃至瑞川县城近郊,住民大多数居住在窑洞里。乍一看,很像洞居的原始人,实在到窑洞中才知别有洞天。西部黄土高原,土质粘性大,含沙量小,比较坚固,有“立土”之称,同时水位低,适于打窑洞。风岭塬的窑洞大抵分为“出水窑院”和“六合窑院”。“出水窑院”就是在沟两旁的崖头上,竖切一个面,在上面挖窑洞。这类窑无门无窗,在风岭塬比较少有。风岭塬普通都住“六合窑院”。春生脚骡店就是如许。在十字路口的高山上开挖一个风雅坑。方坑面积三百多平方,十数米深。在方坑的四壁上挖十孔洞。人畜进入高低,是从远处再挖的一条窑道通往下边,九曲回肠以后豁然开畅。十孔大窑,东、南、北三面壁上的六孔大窑是店房,供客歇脚。两侧的四孔窑,一孔用来拴牲口,一孔住着春生和他的两个伴计――哑巴安堂和狼尾巴大刘。大炕连着一爿大锅台,兼作灶房。另有一孔就是舒远秋的住处。别的窑院里另有一孔小窑,不知是干甚么的,没有人说,但舒远秋感觉奥秘莫测。
他们一见舒远秋出去,都很热忱。黄占仓捻了捻山羊胡,说:“马掌柜,在坐的有老熟人,也有刚熟谙的新朋友,大伙常日里为一口饭东奔西跑,能在这里同桌共餐,实属可贵。诸位虽来自五湖四海,但过鬼愁关想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想必酒场上的端方大伙都懂,我也就未几说了。本日酒后,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若他乡相逢,当两肋插刀!”方才落座,黄占仓就为这顿饭定了个调子。他刚说完,秦玉虎、马春生、廖秃子和小韩子就摩拳擦掌,热血荡漾。舒远秋晓得,一场酒的鏖战就要开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