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拼酒各怀鬼胎[第1页/共2页]
谢玄内心几近要笑出花来,刚要上墙,便有人送来梯子。“二郎啊,为兄一时失手,扳连了你,实在是过意不去啊。”谢玄忙不迭地迎上前,硬拽着潘安仁入坐。
三人同时举杯,抬头饮尽。连过数轮,酒壶已空,谢玄二人垂垂有了几分醉意,看着支狩真满脸通红,手扶莲瓣,一副站不稳的窘态,心忖只要再加把劲,便可将这小子完整干趴下。
“我们两兄弟,哪用计算这么多?来,再干一杯!这些酒酿制于道门的洞天福地,常日里可没那么轻易弄到手。”谢玄嘿嘿一笑,一边提壶倒酒,与支狩真几次举杯,一边指着江上斗技施法的世家弟子,如数家珍般向支狩真一一爆料。
“些许顽闹小事,何足挂齿?安仁兄,我初来建康,今后还要靠你多多帮衬。”支狩真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翻转杯底表示。
“瞧,那几个一起渡河的就是竹林六子!整天打铁操琴,泡妞喝酒,恰好名誉大得吓人!啧啧,真恋慕他们这类游手好闲的糊口啊……来,小安,满上!”
“谁说我不可?”支狩真霍然站起,一把揪住潘安仁衣衿,醉眼迷离地乜斜二人,“小爷比你们强多了!有本领,我们换大杯持续喝,喝到吐为止!谁不喝就是,就是孙子!”
河面上,竹林六子各自吟啸狂歌,引得世人喝彩雷动。他们个个边幅清奇,去处特异:刘伶醉眼昏黄,抱着一只巨大非常的精铁酒葫芦;嵇康长发披垂,托腮横卧瑶琴;山涛足踏一卷水墨书画;向秀骑跨一杆紫毫玉笔;王戎盘坐一颗巨型杏核;阮籍满身近乎赤裸,只穿一条犊鼻裤,以猪刨式在水中游动,不时对岸上世人扮出风趣嘴脸……
谢玄和潘安仁暗中互换了一个眼色,潘安仁作色道:“原安兄弟,你我可谓不打不了解。这杯酒是我特地敬你的,必然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这个好!这是翡禾穗、玉膏粱、金风谷酿制的三元烈酒,不但补气活血,另有提纯识海的奇效!”潘安仁砸了砸嘴巴,主动为支狩真斟满。
门阀中人接踵跃上弓足,纷繁呼朋唤友,谈笑风生。河面上,浮出无数条色采斑斓的锦鲤,张嘴吐出庞大的泡泡,一只只晶莹剔透的水泡随波逐流,飘过弓足,内里放着热气腾腾的珍肴、五花八门的乐器、投壶棋秤之类的玩具……世家世人只需探臂捞起水泡,悄悄戳破便可。
潘安仁横了支狩真一眼,悻悻坐下。谢玄既然放低了姿势,他也不好过分。何况席上另有几位仙颜贵女,须得维系士族风采。
谢玄欣然高举酒杯,敬向支狩真、潘安仁:“本日都是我术法出错,扳连两位兄弟失了面子。来来来,谢玄向你们赔罪!”
“小安,你这一手玩得标致!这群家伙现在全成落汤鸡了,哈哈!”谢玄抹了把脸,毫无起火之色,顺手抓起一杯酒,主动与支狩真“砰”地碰了一下,抬头一饮而尽。
“看到把握刀气渡河的高个子吗?就是阿谁面无神采、一脸便秘的家伙!他是苍梧白氏的白凤来,被誉为年青一辈的第一刀客,据传他有个怪癖,喜好剥病人身上的疮痂来吃。”
金色巨莲展开的花瓣共有十二片,花瓣厚软芬芳,向上微微曲折,瓣尖高高翘起,形似一把躺椅。中间的花蕊洁白胜雪,大如圆桌,各式菜肴、生果、糕点、佳酿琳琅满目。除了支狩真、谢玄以外,莲瓣上另稀有名高门贵女,手持绣花团扇,遮住了樱桃小口,火辣辣的眼神在支狩真脸上逗留,时不时交头私语,收回银铃般的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