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乡[第2页/共2页]

为了欢迎这些工人，林场安排他们集合住在林场小学的课堂里，饭后，林场工会在电影院安排了一场欢迎晚会，节目挺多，我和班上的同窗们还演出了合唱《歌颂故国》。晚会后才是最激动听心的——放映电影《少林寺》。

父亲过来一脚踢在我屁股上，骂道：人家千里迢迢来这里是来事情的，不是来受气的！你有好大本事？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也就是狗仗人势！

母亲炒了盘花生米，父亲和文杰一边喝酒一边聊。

我则挑衅地望着他们：我爸有枪。

神仙板板，这是个啥子鬼处所哦，要冷死小我。一个刚从车厢里趴下来背着被盖卷手里抱着木箱的工人一边顿脚，一边大声抱怨道，一边拍着衣服，一拍就激起一大股呛人的灰尘。

哦，真的是不一样了，是该归去看看了。母亲感慨道。

那些人面面相觑，一个小伙子没好气地说：有本领就拿出来撒，让大师都看看枪是甚么样的，能不能吓到我！

文杰想请父亲帮手，把本身分到林场，做个轻松点的事情，今后将家眷接进山，进入五七社挣点人为，然后持续开点荒种地。父亲清楚，这就是文杰的人生抱负，并不弘远，更谈不上高贵，却也不是那么好实现。

落日下的121林场俄然热烈起来。

十辆束缚牌卡车构成车队，浩浩大荡地开进林场，整整齐齐地停在电影院前的广场上。这但是前所未有的气象。常日里，121林场的卡车普通是作为补给车，给林场拉配送的糊口、出产品资，普通一辆或者两三辆卡车就够了。此次破天荒地来了十辆，更让人诧异的是，拉的不是物质，倒是人，一辆车上搭了三十多人，一下子来了三百多人。

文杰看出了父亲难堪的神情，哈哈一笑道：哥，现在只是把兄弟这件事记在心上，有机遇了再说。如果不可的话，我也毫不会怪你。

这可了得！中心和省上结合调查，成果满是诬告。深层的启事则是处所和森工好处之争，处所千方百计想把森工撵走。不过，红旗局很多林场的选址的确不尽安妥，考虑到此后要扩大庇护区地盘，也为和缓与处所的干系，决定撤消红旗局，统统职员分流到各个森工局。

看来工人们都是第一次看《少林寺》，冲动非常，欢声笑语不断于耳。有的小伙子当场就比划起来，让人健忘了这是甚么处所，健忘了酷寒和初来乍到的恓惶。

当年森工工人绝对是故乡视为衣锦荣归的能人了，在山区拿的是高人为，有劳保。现在情势在悄悄地窜改，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让母亲眼里落寞起来。

哎，可惜了，自留地里的生姜、茄子才起苗，葡萄也牵起藤了。文杰感喟道，当初开荒累得半死，刚把地种熟了，一声令下，说走就走。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真的是往高处走了，是往高海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