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误见[第1页/共3页]

念奴欠身向娘亲行过礼，屈着身子道：“夫人晨安，蜜斯刚要起呢。”

我羞得又钻进娘亲怀里，撒起娇来道：“看娘亲尽说甚么嫁呀嫁的，女儿谁也不嫁，要永久陪着娘亲和爹爹。”

念奴拿着羊角梳悄悄地梳理着我绸缎般的黑发，自问自答隧道：“梳甚么发式好呢？蜜斯，我们就梳快意髻，佩那支翡翠绿镶玉金簪可好？那支簪有细细银丝流苏?白玉珍珠，显得蜜斯更加娇美好丽呢。”

娘亲柔声劝道：“凭你这等姿色面貌，当选是无疑的，进宫得宠，安然度日也就罢了。我们也并不怀了那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若不能当选，天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和你爹爹定为你策齐截个你中意的男人嫁了。”

我悠悠隧道：“只如家常打扮便可，并不必决计珠环玉绕，盛饰艳抹的倒更显俗气了。你刚说的那支簪子甚好，就照你说的就好。”

我伸个懒腰，轻松隧道：“娘亲放心，我定打扮得漂标致亮地，让人不敢小瞧了去。”

我啐她一口道：“你胡说甚么呢，纵得你更加没边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我惊闻她如许问，只支吾着撒起慌来道：“我也不晓得，想必是那样掉了吧。”念奴见我如许，已知有蹊跷，故而逼迫道：“蜜斯，何必瞒我，必不是掉了的，鬟髻并未疏松，发簪如何自掉了呢。蜜斯不照实说来，我这就禀告夫人去。”

我一头扑进她怀里，抽抽搭搭隧道：“娘亲，我返来了。”娘亲也是又喜又惊地说：“返来就好，返来就好。”

我转过甚，怏怏地看着萧煦道：“我出来了，你也好自保重，早点归去吧。”他笑笑，向我颌首。

我们正闲谈着，忽听得有衙吏通报采选开端了。我是最后一个，兰筠姐姐排在我前面。

念奴让我站定，远远地瞧着我直笑道：“蜜斯果如仙子下凡呢，明天应选必能中的。”

我见娘亲说得持重，故重重点头答允了。叮嘱几句，娘亲身向房外去了，留下念奴像常日里一样服侍我梳洗。

兰筠瞥见了我，拉着我的手到一边悄悄问道：“你明天是如何呢？传闻又是碰到流痞，又是被掳走了，当真吓死我了。”

她害羞一笑道：“谁知是不是喜呢，你也快出来吧。”

我忙拦着，带了几分正色道：“别在理，人家才救了我，你便要对人耍泼么。”

我挽过她的手道一声：“恭喜姐姐。”

爹爹在一旁也拥戴道：“婉儿返来就好，不然，爹爹和娘亲另有族人的性命就都保不住了。”

我闷闷地，只听得说“到了”。便由着念奴扶着下了马车。府衙门前已有三四辆马车停在那边，我挣开念奴的手，吃紧地往人群中寻去。一眼便瞥见了兰筠姐姐正和贴身丫环采芹在说着话儿。

此时，我在打扮台前沉沉坐下，念奴还是为我松发去簪。合法我神思恍忽间，念奴慌问：“蜜斯，你的海棠白玉发簪呢？你是不是刚骑马掉了。”

念奴扶着我进了内室，房间虽小，倒是样样精美。房间分里外两间，中间用梅兰竹菊的竹制屏风隔开。外间靠窗边端放着一张黑紫的梨木大书桌，桌上半摊着今早我方才临的一副簪花小楷，桌边精美的文房四宝是爹爹专为我挑得的。桌子后背墙上挂着一副刺绣丝帛，高山流水，花草树木，图文并茂，色采繁复而高雅。这是仿名家的山居秋图绣的。我极喜好图中的高远意境和清幽的情志。靠近书桌窗下，是一张小巧的贵妃榻，猩红的毯子悄悄斜搭在榻上。榻前几上放着一架乌玄色彩的古琴。角落里，一个三尺来高的青花瓷瓶里插着新采的紫薇花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