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仁义[第2页/共3页]

罗焕章没再多问，东海王却盯着天子多看了几眼，明显不太信赖他的话。

太祖视诸友为刀剑，用的时候不遗余力，不消的时候弃之如敝屐。庄王视豪杰如负债者，时候催逼，非要榨出全数代价不成。与这两人比拟，齐王陈伦才是真正的王者，麾下的将帅几近都是世家后辈，起码有两代报酬陈氏效力，外埠豪杰投奔齐国，只能先从小吏做起，积攻升迁，有过则诛。

“可曾有人对陛下说过这些事情：前朝拥兵百万，耳目遍及闾巷，及至官逼民反，群雄并起，戋戋两年间，末帝焚宫他杀，身殒而国灭，为天下笑；东齐处所千里，连城数百，陈氏十代为侯，可谓根深本固，待到楚、赵并攻，数月间齐国沦亡，随齐王殉难者八百六十余人；北赵阵势险要，庄王之强天下无双，虎将上千，精兵三十万，大家以一敌十，践踏诸侯、踩踏江山近五载，一朝败北，锐气灭亡过半，再败，心中恍忽不知所出，三败，庄王刎颈他杀，宗属降楚，精兵虎将尽为太祖所用。”

“民气帮忙太祖打败了仇敌？”韩孺子问。

罗焕章自称“草民”，那就是没当过官，也没有爵位，韩孺子想起东海王说过的一句话，脱口道：“你是东海王的徒弟吧？”

这天夜里杨奉没来，他老是忙繁忙碌的，名义上奉侍天子，实在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场，不知到那里为天子“斥隧门路”去了。

“陛下睿智，提的题目很好。”

韩孺子一下子复苏，腾地坐起来。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韩孺子有点绝望。

“传闻过一点。”韩孺子轻声道，有点明白东海王为安在罗焕章面前那么诚恳了，这位大儒可不简朴，开口就像万箭齐发，听者根本来不及抵挡，没等明白他说了甚么，就已束手投降。

韩孺子倒不感觉苦，反而获益很多，但是心中生出的迷惑也更多，这些迷惑只能去问杨奉。

寺人搬来了小凳，罗焕章没有坐，站着说：“前朝末帝荒淫，群臣乖乱，遂失其鹿，而群雄共逐之。太祖起于布衣，兴于山林，数年间除暴安良，创建万世基业，启究竟在非常简朴。”

韩孺子更加迷惑，虽说太后与上官家已经和解，毕竟仍存在合作，她竟然将东海王的徒弟召进宫，实在是分歧常理。

这堂课比平时累多了，韩孺子底子没机遇深思默想，罗焕章就像是一名经历丰富的驯兽师，轻松就能节制猛兽的一举一动。

即便端方如此刻薄，北赵在很长时候里都是当时最强大的一股权势，吸引浩繁豪杰前来投奔，启事很简朴，农户的确就是出将帅的窝子，随便拎出一名十几岁的青年，都能带兵兵戈，大师甘愿背负巨债，也情愿跟随最有前程的仆人。

“甚么也握不住，实拳就是……实拳。”韩孺子开端明白罗焕章的企图了。

新徒弟来了，却没有那么老迈，四十几岁年纪，身材高瘦，边幅严肃，目光锋利，狭小的鹰钩鼻像小刀一样指向天子。

韩孺子喃喃道：“太祖善逃，是因为有处可逃，行仁义不是为了争一时之胜，而是为今后铺路，有些人不能帮你兵戈，却能在伤害之际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