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3页]
他仓促进屋来,也不令人吵醒徐思,只亲身上前检察徐思的睡颜。见她睡得尚还安稳,又把着她的手腕切了一会儿脉,确信是真的无大碍了,才将她的手腕塞回毯子里,悄悄的在中间守着她。
天子从外殿赶返来时,徐思才方才歇下。
这一日的事令徐思受了惊吓,天子勃然大怒。查明原委以后,便将快意身边统统近前服侍的乳母和侍女悉数贬去掖庭惩罚。现在抱着快意的侍女是下午才遴派来的新人,快意吵着要见“娘娘”,她不敢禁止,忙带了快意到徐思殿里来。
――承露台下刚巧有人,将快意给接住了。只是自那么高的处所摔下来,冲力很有些大。那宫娥接了她却没抱住,让她摔了一下,这才把她弄哭。
徐思见她脑筋腐败,身上也确切没甚么伤痕,才由悲转喜,道,“让你调皮……”
见了天子,那侍女忙胆战心惊的施礼。
徐思对上她的眼睛,只感觉心口一惊,身上就有些不好。她这一日已透支了心力,现在疲惫头痛得短长,再有力量应对。
决明无法道,“沈娘娘倒是没说甚么……是大殿下贡献母亲,说是别的猫逐走也就罢了,唯有殿里那只狸花猫伴随沈娘娘多年,沈娘娘视若家人。若突然逐出去,只怕沈娘娘悲伤落寞。且此猫甚解人意,从不出含润殿,必定不会风险行人。故而恳请陛下网开一面。”
她也不敢再多说甚么,只将快意抱紧了,仓猝分开。
他久不言语,决明摸不透他的心机,只得谨慎翼翼的问,“那猫?”
待宫娥们将那妇人带下去,她才唤了翟姑姑来,问道,“她是二十四岁?”
天子的目光便又落回快意身上。想到徐思为她奋不顾身,几近危及腹中胎儿,不由心生腻烦。
这一回快意确切是有惊无险,太医来细心给她诊断过,也只寻出肚皮上一点小擦伤罢了。
待哄着快意睡下了,徐思便命人传那宫娥出去。
决明一愣,又问,“那,大殿下那边……”
“她为何想入宫?”徐思便心不在焉的问。
侍女转头待要说甚么,侍从从速抬高声音提点她,“快走吧!今后陛下在殿里时,里头没叮咛,千万别抱小公主近前来。”
那宫娥倒是很快便出去了。徐思高低打量了她一会儿――那宫娥穿得非常不起眼,一身灰扑扑的旧衣衫,头上斜簪了根旧木簪子,满身高低竟无半点素净的色采。身量倒是高瘦均匀,只是描述干枯卑弱,垂着头缩在那儿,便如一把半枯不枯的胡麻。
但是她眼下所见各种,清楚截然相反。
只问道,“你想要甚么犒赏?”
毕竟这妇人救了快意,她不管如何不会令人伤了她,便道,“我应下了――”叮咛人,“先带她下去歇着吧。”
侍从怕快意哭闹起来再惹怒了天子,又惊又怕、半推半催促道,“还愣着做甚么,快抱出去!吵醒了娘娘有你都雅的!”
那妇人又缩了一缩,缓缓的抬开端来看徐思。待瞥见了又忙垂下头去,立即便跪到地上。她明显是好久未曾和人说过话了,又憋了好一会儿才绊绊磕磕的道,“奴,奴婢能做杂役,甚么活儿都做得好……求娘娘让我入宫,我再也不肯意出去了……只要别让我出去,我做甚么都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