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共4页]
他不说话,但他甚么都明白。天子也曾拿七巧板、九连环来摸索他的聪明。天子就教了一遍,他已能上手。几天以后就玩得溜熟,又过了几天,他已然玩腻烦――他确切另有个弊端,懒、轻易厌倦。
当着徐思的面,他倒是不会太在乎脸面。但才如获珍宝的欣喜的献上去,这就要反对,未免太丢脸了些。所幸他才情敏捷,立即就改口道,“你若感觉这名字太长了些,叫着别扭。我们就简称他作阿檀――他出世时有异香,且檀那同达多音近意近,都是布施、授予之意。和叫阿赐也相去不远。”
天子常常看到快意甘之如饴的为他跑来跑去,就会觉着他儿子就像只文雅慵懒的猫,看上去像是人在养他,实际上倒是他把人给驯化了。
但他取这么个名字,明显也意有矫饰。一旦弄巧成拙,不免就要恼羞成怒。
郗氏道,“恐怕是了……”又含混道,“不过你哥哥也不晓得这是他给二皇子取的名字。”
特别大皇子也是自幼聪敏好学,才七八岁就已有“诗痴”之称。自徐茂外出以后,天下文人以国丈沈道林为首,垂垂有会聚到他身边的态势。
天子对本身喜好的一贯都详确体贴入微。但竟考虑到孩子今后的表情,徐思不能不被震惊。一时只是笑。
天子极宠嬖小儿子。
天子想要就着佛法给儿子取乳名。佛法中正平和,多讲说聪明和超脱,但天子的表情清楚就是狂喜和宠嬖。在贰内心,这个孩子出世时红光满室、彩气盈庭,有异香缭绕、诸天梵唱。恰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儿子。他恨不能把统统的繁华和福分都给他,才没表情去讲甚么清修、无垢,普渡、超脱。
何况,除了懒得说话以外,阿檀其他的事学的都比旁的孩子快。
只要她将快意教诲得内心充足强大便好,当总有一日她长大到足以看破本相,就算蒙受打击,也不会是以而愤世嫉俗。那打击只会让她晓得甚么是值得的甚么是不值得的,她会是以变得更聪明和固执。
对少不更事的孩子而言,子虚的心疼和实在的冷酷也相差无几。前者的可爱之处在于,当它已然产生,孩子已咀嚼到被存眷和心疼的高兴,你戳穿它反而更有害。
最后终究给二皇子定下了般若,但天子觉着这个名字不亲人,还是叫二郎作阿檀。
终究有一日,他对徐思说,“就叫他提婆达多1吧。”
他家阿檀就是本性寡言、雅重,不做多余的事。你说小孩子这么早学说话做甚么?反正他偶然间眨眨眼睛,都有一群人想尽体例揣摩他是甚么意义。他底子就没有任何需求特地申明的要求。而一二岁上的小孩子即使说出话来,也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废话,还会因为腔调稚嫩,言辞不连贯,被人跟看猴耍似的一惊一乍的谛视着。
郗氏深思着,缓缓道,“本来有这么回事――数日前天子忽就要见家中几个小子。看到三郎喜好得跟甚么似的,说这个孩子“容止可观,进退有度”,便问取了学名没有。传闻还没取,当即便赐下一个‘仪’字。现在三郎名、字俱全,乳名天然就不大用了。”
天子并不是强词夺理,而是他真觉着,他家老二不是不会说话,而是脾气如此。
徐思笑道,“阿檀就罢了……我阿兄家老三乳名就换做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