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第2页/共4页]
赶上北方酷热多雨的隆冬时节,门路泥泞、粮草奇缺,民气机归、军心涣散。本来雄师押运辎重先行,以少数精锐殿后的“撤退”很快便沦完工大奔逃。中了几次埋伏以后,雄师完整变成惊弓之鸟,丢弃辎重、仓促四顾。在崩溃中拖出了长达几十里的散沙般的阵形。
正说话间,便又有人送契文出去――总舵虽不是发卖货色的店铺,却也有本身的买卖――替人算账、核账。偶尔也做些短期抵押、假贷买卖,而抵押假贷一类都要快意亲身过目决定。
快意眉头便一皱――安吉县主是武陵王和萧懋德的mm、荆州刺史王暨的儿媳妇。自去岁回京以后,便一向活泼在建康的贵妇人圈子里。快意和她来往过几次,也说不上多投缘。只是这位安吉县主性子利落、爱筹措事,年初入觐时便向徐思问起快意的婚事,仿佛是成心替她保媒。得知她已许配给徐仪后,倒立即知难而退。谁知火线兵败以后,她又和快意热络起来,几次请快意游园、散心。虽嘴上说着安抚快意的话,言谈之间却很有些旧事重提的意味。
霁雪游移了半晌,问道,“是佩带?还是送礼的?”
快意很少讨厌甚么人,但对这位脾气并不算招人厌的堂姐,当真是烦恶透了。
故而二郎此行实在也是为了看看快意的近况,好让母亲放心。
二郎忙中抽空,去长干里看她――固然公主府建二郎的隔壁,但细心算来快意平常活动竟多数在长干里,公主府只是她返来歇息和睡觉的处所罢了。而自火线溃败的动静传来后,快意乃至连起居都搬到长安里的总舵里。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府了。
“那就等他一年。”
快意却仿佛没听明白,“她们可不体贴这些,没见还在游园吗?”
二郎忍不住又问,“他说最迟十月返来。”
颓势之下的撤退向来都是一场灾害。
且而自蒲月梅雨季后,江南大旱,这年春季稻米近乎绝收。所幸江南稻麦轮种,一年两熟,一季的欠收尚不至于形成灾害性的结果。
如定见他口风松了,便又放心坐归去吃点心喝茶,道,“不瞒你说,这些事旁人须做不了我这么好。本来我和……我和表哥,”她略顿了顿,垂眸又喝了一口茶水,便透过袅袅茶雾望着杯子里破裂的倒影,好一会儿才又道,“……买卖做的越大,能代替我们掌舵的人便越少。这也和领兵一个事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但粮价飞涨,米珠薪桂,百姓苦不堪言。令业已非常艰巨的局面雪上加霜。
快意道,“佩带――要戴给她们看。这些宝石一块儿也不送人,我要全拿来卖。”
只是见这里统统如常,只繁忙上更胜几倍,二郎内心便微微沉下来。
玄月尾,江南的气候已有些阴冷,屋里点着熏笼,一出来那暖暖的气味便携着菊香偏劈面而来。随后便见案上陈着一枚越窑产的青釉八棱瓶,窄窄的瓶口,上插着七八朵饱满素净的各色菊花。案上又有冷热六样点心,新烹好的茶水正袅袅腾着白雾。
他想,快意的状况公然不大好。
便又埋头去看契文――见没甚么题目了,在底下加了篆印。那契文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丫环命锁起来留底。另一份连同符信一同递回给伴计,道,“拿着这个去库里领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