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祖宅（下）[第2页/共2页]

我猜疑地看着他。

“然后呢？”他用小匙悄悄搅着莲子羹，道，“就像昱之的后宫那样，我这里也塞满了人，每日闹得乌烟瘴气。你不但可捞个贤后的隽誉，三年后还可借着那些勾心斗角来实施你那暴毙大计，安闲脱身，倒留下我来背昏君的黑锅。”

——

这倒不必她奉告我。当年。我对父亲的惭愧是有感受的。因为他固然还是想让我当皇后，但已经不像畴前那样要我经常进宫奉迎先帝，也未曾让我像奉迎太子那样奉迎景璘。与太子还在事那志在必得的气势比拟，他已然听天由命。

这个处所，比我在长安家里能看到的星星更多，故而小时候，我每次来，都喜幸亏院子里看一会星星再去睡。

“娘子必是觉得，妾等盼着娘子好好去当那太上皇后，重振上官家。”她点头，“娘子，这些年，妾独一想通的，便是这世上没有比平安然安更要紧的东西。登高必跌重，上官家之以是倒得惨痛，与多年的圣眷不无关联。日子若能过得结壮些，不争也无妨。”

“谁说我不去。”我说，“我去。”

我一怔，不由啼笑皆非。

“那是他们的设法，与我无干。”他持续吃一口莲子羹，淡淡道，“谁纳谁要，我未曾承诺过。”

我还觉得她果然想开看淡了，绕来绕去，不过还是为太上皇说话。

这么忙还来这里做甚么。我心想。

行动倒是快。我想。

“那么你多吃些。”我说。

夜空非常阴沉，星子在院子上方眨着眼睛。

但我说不出来。

“娘子还是似畴前普通爱钻牛角尖。”她说，“若他不是太上皇，而只是他呢？妾觉得，娘子该细心揣摩的，是他放弃那统统的身份以后，究竟是如何样的人？娘子有勇气恨他，将他拒之千里，却无勇气再睁眼将他好都雅一看么？”

“你到这里来，还带着折子？”我看了看案上，问道。

“太后和董裕，可都是主张为你采选纳妃的。”我说，“此事，你如何措置？”

少顷，白氏看了看那碗莲子羹，道：“既然娘子不肯意，妾也不难堪，这莲子羹，就让侍婢送去吧。”

我看着她，不由唏嘘。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益。”我轻声道。

约莫是看出了我的惊奇，白氏道：“太子被废，国公确切倍感挫败。一来，圣上起了冷淡之心，让国公不安；二来，太子是国公搀扶多年的，视为上官家的依托，破钞了很多的心血。可那婚事取消，国公却并不像很多人想的那班遗憾。在国公眼中，太子并非良配。他曾跟妾说，若上官家不再是高门，他也不再是国公，那么娘子的婚事就该全凭娘子情意，嫁一个至心喜好的人才是。”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看着他，沉默半晌，道：“我来找你，也是想说一说此事。你是太上皇，在其位谋其政，不必为了我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