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重逢（上）[第1页/共2页]

我点点头。

据我所知，那些被放逐的罪人，为了制止逃逸，都会在脸上刺字或者烙印。但此时兄长的脸，却干清干净，并不见那等陈迹。

最前面的那一座，就是当年我常去的。

当真看得起我。心中嘲笑。

——

我愣住。

我和兄长在灞池边谈了一整日。

“兄长……”我抽着气，“兄长未曾受黥面之刑？”

案上摆着的，都是我爱吃的菜，兄长不时地为我布菜。

若我没有记错，当时候，他应当还在齐国，被囚禁着才对。

“子烨。”兄长道。

我的脑筋有一阵浑沌。

这些年里产生的很多事，也是在本日，方才有了答案。

“未曾。”他说，“这还须多谢子烨。”

这点兵台，与畴前相较，没甚么窜改。不过屋顶和椽柱仿佛都有所补葺，有的处所暴露新料的色彩。

远远看去，那上面人影绰绰，我晓得，他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是我。”兄长的声音也带着些哽咽，伸手将我的眼泪擦去，只见那眼圈红红的，目光深远，却带着笑意。

“我兄妹多时不见，让子烨见笑了。”兄长道。

我在内心估计着，他让我来这里，是筹算做甚么？与畴前几次一样，用一些昔日情怀打动我，好让我心甘甘心肠站到他这边来，为他所用么？

说罢，他看我一眼，持续对兄长道：“时候不早，且坐下用膳吧。”

“你必是一向恨着他，很不甘心，是么？”

听兄长所述，他二三月间，气候稍稍转暖以后，就从辽东出发了。怪不得，这两三个月来，我都没有再收到他的信。

他就坐在那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听到风趣之处，会心一笑。

而在这前面，另有我更火急想晓得的东西。

三年不见，兄长瘦了，也黑了很多。蓝天丽日之下，他一身布衣，孑但是立，风骨还是。

跟从兄长的目光，我转头看去。

“子烨说，你们要结婚了？”他说。

“如何了？”他苦笑，低低道，“你不认得我了？”

我愣了愣。

狱吏唯唯诺诺，忙将兄长从架子上解下，退了出去。

“上皇等了娘子好一会了，娘子自上去便是。”吕均道。

待得那身影在台阶下消逝不见，我随即拉着兄长的袖子。

比方，辽东那等苦寒之地，送去的犯人大多都是做苦役，十不存一。当年他去到之时，景璘还跟着先帝在北戎拘着，无人能帮兄长。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随即收回视野，持续低头用饭。

“在先帝兵败之时，子烨就发觉到了朝中意向不对。因而马上从齐国解缆，来到京中。”

就像小时候，我受了委曲找他哭诉，他做的那样。

我睁大眼睛，几近觉得本身是入了幻景。

“来人是谁？”我忙问道。

经过他昨日一番脸都不要的操纵，我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未婚妻。人都是他的了，他另有甚么不放心呢？这般费心，只会让我感觉贰心虚，更看不上他……

有很多话、很多迷惑，我想问，但又没有机遇问。只能在一边看着兄长一边太上皇两人推杯换盏，一边说着他从辽东返来时，路上的见闻。

“上官娘子，别来无恙。”那人笑眯眯地施礼，倒是吕均。

兄长没说话，只将手臂环着我，用手悄悄地拍着我的背。

当年，上官家的案子，是要做成死案的。莫说黥面之刑，他下狱的当夜，就有人想要他的命，将他提去了刑房，筹算用酷刑折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