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猫儿（下）[第1页/共2页]

即使吃了药，他这发热也一向褪不下去。

“本来如此。”他摆了摆手，让那些人都退下，而后，端方地朝我们一揖。

“陛下该吃药了。”我说，“且躺下吧。”

那些人，紧随厥后，一下全都退走。就像方才他们俄然涌出去一样。

我晓得，此事对景璘的打击不成谓不大。

景璘看着我，没有说话。

——

景璘想了想，似感觉有理。

“究竟是底下的人不细心，未经核实就胡言乱语。”赵霸道，“乃至臣等一时着慌，竟是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你可感觉朕在说大话？”他说，“说甚么要庇护你，可到头来，还是你服侍朕。”

我点头：“当时，那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陛下继位。她没有强大的母家为背景，几个皇子却各有倚仗，要让陛下继位，唯有靠先帝。先帝出征时，还带上了你，她与赵王联手谗谄先帝，并无好处。”

“臣遵旨。”他说罢，又一揖，回身而去。

“甚么庇护不庇护，”我端水来，用褥子将他垫起，喂他喝水，“你我当下都是孱羸之躯，相依为命罢了。”

“锵”一声，景璘拔剑而出，对着他们喝道：“朕看谁敢！”

他愣住。

“我为鱼肉，他是刀俎，他何时来取我的性命都能够。只怕是等不到陛下将我送走的。”我说，“赵王不管是想对我动手，还是对我的孩儿动手，都不必他亲身出面。只消派些人来，或是在食品或饮水当中掺些东西，我便可一命呜呼，死无对证。就算将来有人找他算账，他也可撇得干清干净，又何必大张旗鼓，在陛上面前弄出这番阵仗来？”

“陛下明鉴。”赵王不紧不慢道，“臣奉太后之命，扫清奸佞，翦除祸端。那除恶务尽的事理，陛下是明白的。还请陛下当机立断，勿为妇人所惑。”

“故而最有能够的，就是他也拿不准我这身孕是那里来的。我分开洛阳已有光阴，在平朔城与陛下相处过。”我说，“赵王是个多疑的人，他想试的，是陛下。现在，他还不到与太后反目标时候。陛下既然已经认了这孩儿，那么他将我们母子拿捏在手中，对他无益无弊。”

赵王倒是窜改得快，少顷，笑了一声。

我说：“赵王能做出谗谄先帝之事，又何必顾忌与太后反目？这些年，他羽翼渐丰，太后即使能节制朝廷，身居正统，可争起来，也一定会是赵王敌手。”

“固然朕终究得以继位，但母亲并非是个喜好冒险的人。”他淡淡道，“朕的那些兵马的扶养赋税，朕一向狐疑着母婚究竟是在那边筹措的。现在，朕晓得了。朕自发得终究得了一番带领千军万马北踏大漠的威风，不想，就连那大忠臣徐鼎，也是赵王的人。”

他的眉头蹙起，似在揣摩，好一会，开口道：“阿黛，在你看来，赵王虽与母亲联手，可有朝一日，必会反目，是么？”

“祸端？”景璘嘲笑一声，“依皇叔之言，朕的子嗣，也是祸端了？”

我说：“陛下狐疑这饮食当中有毒？”

“怎讲？”

赵王的目光定住，而后，在我和景璘之间转了转。

景璘也看着我，少顷，道：“你莫不是在思疑，父皇出征北戎之时，他们就已经联手？”

景璘唇边浮起一抹调侃的笑。

景璘盯着面前的水，半晌，道：“这里的东西，都是赵王的人呈来的？”

话没说完，我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