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栀子（下）[第1页/共2页]

“莫藐视阿婈。”他说，“她的马毬一贯打得不赖，女子当中难有敌手。”

“圣上。”

子烨不置可否。

我闭起眼睛，深吸口气，酸涩垂垂消逝而去。

先帝是天子，他不肯做的事，没有人能够勉强。他对上官家有了打压之心，就算无人进谗言，他也会冷淡。那些人，不过是猜中了圣意，借机踩一脚罢了。

他的目光定了定。

我说：“如此说来，你也动过将杜先生追授为国公的动机？”

“此事，你晓得？”我问。

我弯了弯唇角，将目光从那折子上移开，道：“我对洛阳的朝廷不熟谙，后宫才是我本职地点。那命妇的诰封名册，你可看过了？”

“是么？”他说，“甚好。”

子烨的脸上并无讶色：“是么。”

我感觉成心机。

子烨谛视着我，半晌，道：“哦？说了甚么？”

心头仿佛被甚么揪着。

我定定地看着那栀子花，那绿叶富强，仿佛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虽变了样貌，但熟谙还是。

“为何不承诺？”子烨道，“萧明玉是中宫，她既然在王女面前答允，我也该成全她的面子。”

“她说此来是为了两国联婚。”我说，“回纥可汗要将她嫁给你。”

“你也会骑马。”他忽而道，“不若我教你学马毬，常日与我参议参议。”

“若要将她封为国夫人，那么就要追授杜先生为国公。”子烨道，“杜先生在生前，是被先帝定下的谋逆之罪，入的是死牢。他的家人虽未曾受连累，但要为他洗脱这等罪名，却比你父亲难多了。起首不承诺的，就是都城那边。当初我为杜先生规复永明侯爵位之时，都城那边反对的折子就多得似雪片普通，骂我不尊先帝的人多了去了。若将杜先生追授为国公，只怕更要短长，若经故意人煽动，更不知会闹出甚么事来。当下，天下才摆脱大乱不久，外头另有北戎之属虎视眈眈，还是安宁为上。”

“哦？”我也浅笑，“莫不是你亲身教诲的？”

“她到宫中来看我，便赶上了。”我说，“杜女史也在场，自告奋勇要与王女对阵。”

我觉得他会问我拿甚么来让景璘心甘甘心肠办这件事，他却没有。

“你不担忧我朝败了，反而丢了面子？”

“何人？”

我说：“我亦觉得并无不当。至于你担忧的那些，只消交由别人去做，便不会有人骂。”

“可知她为何至今是侯夫人？”

我说：“比方这折子，我看了，对你说有的人升迁不当，并别的推举别人来任这职缺。这便是后宫干政。”

说罢，他看着我：“回纥王女问了你，莫非你承诺了？”

“我是那么气度局促之人么？”我说，“畴前之事都畴昔了，我现在是太上皇后，自当秉公为政。”

我看着他。

“只要这君王非痴傻非不省人事，仍有定夺之力，这错处就推不到别人的身上。”子烨道，“当下，我还并未废料至此。”

谁要学那种东西，在太阳底下老是跑出一身臭汗不说，还会把脸晒黑。

子烨的目光微动。

“不筹算回应。”他说，“要联婚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是特地提请，我为何要回应？”

“看过了。”子烨道，“你考虑甚为殷勤，我大抵无贰言。只要一人，还须得商讨。”

“有一事，我不解。”他说，“永明侯夫人曾冲撞过你，你为何想将她封为国夫人？”

子烨道：“杜先生是我的教员，当年在朝之时，政绩斐然，追授国公并无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