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亲迎（下）[第1页/共2页]

“你为何与我同车？”走起来以后，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怕有人骂你不守祖制，礼崩乐坏？”

景璘和明玉也在此中。

我：“……”

他和明玉坐鄙人首，一向将眼睛看着我。

我悄悄“嗯”一声。

婚仪的停止之处，就在正中的甘露殿里。

沉重而富丽的衣冠，在他身上皆不过装点。俊美的面庞，映着阳光，似庙里画着的神祇普通，更衬出几分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

当时他是齐王，我嫁给他，我便是齐王妃。

先前在家中，我也能推测，来大街上看太上皇迎娶太上皇后的百姓必是多如牛毛，人隐士海。

我不睬他，只端方地坐着，以免在大街上失态。

赞者是太傅林知贤，他站在阶上，待子烨和我上殿以后，取来圣旨，向世人大声朗读。

衣裳罢了，就算再都雅，也不能窜改人的本质。我一个削发之人，看淡统统，美不美，在我眼中都是众生划一。

朝臣们旋即膜拜施礼，山呼万岁。

甘露殿前，朝臣分文武而立，仪仗仿佛，如同上朝普通。

约莫手边少了瓜子，她看上去有些无聊。不过景璘不欢畅的事，她向来欢畅，脸上始终带着浅笑，仿佛在抚玩一副她最喜好的画家所描画的夏季山川。

袖子下，我为这正理，泄愤地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而后，内侍将圣旨和玉册用金盘拖着，呈到我的面前。

那不争气的心跳，又似打鼓普通蹦了起来。

“筹办好了么？”

少年时，有很多次，我胡想我和子烨结婚是甚么样。

但破了这戒律的，仍旧是子烨。

乐声荡漾而婉转，又是入阵曲。

明玉与他截然相反。

声音在大殿当中反响，仿若无人。

谢过以后，命妇们搀着我，在他身侧的御榻上坐下。

说实话，那位新郎固然也是亲王，却长得实在很不如何样。身形不如子烨高，脸也远不如子烨都雅。但归去以后，我还是欢愉了好几天。因为那婚服确切都雅，能把一个长得不如何样的人衬得玉树临风，人见人夸。乃至于我常常将子烨的模样套出来，就感觉心神泛动。

“倒也不是。”他淡淡道，“起码你哪天筹算不告而别，街上的人瞥见了，可来跟我打个号召。”

他走进前堂的时候，我的眼睛仍直直地看着他。

这是景璘即位以后，头一次向我施礼。看着那张面无神采的脸，我晓得，他就算装得再若无其事，心中也仍然对我那日的话耿耿于怀。

我乃至破天荒地跟着明玉到一名亲王的婚仪上凑了热烈。不为别的，单为好都雅一看，亲王穿甚么样的衣裳，亲王妃穿甚么样的衣裳，仪仗如何，热不热烈。

取了那多少心得，好让我归去做梦。

我受了二物，跪下向子烨施礼，与朝臣们一样，祝祷万岁。

傧者执烛，照亮了两侧。

但待得真的亲眼看到，我还是大吃一惊。

子烨将驻跸之处选在了这里，倒不是看不上紫微城，而是经历兵乱，紫微城实在比上阳宫更受惦记，流寇也遭受过几次。

来宾纷繁下拜，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他面不改色，手却似铁爪普通，将我的手紧紧抓住，不让转动。

“你是用心的？”我鼻观眼眼观心，安静地用后槽牙收回的声音持续问道，“这时候，常日里坊已经落钥了。”

“他们认得你就好了，认得我做甚么？”我说，“莫非还会有人到我这里来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