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隐情(下)[第1页/共2页]
我也不绕弯子,道:“既是如此,夫人受命,亦众望所归。”
而当下,这武陵郡夫人明显就是那头一个例外。
但我仿佛想错了。
这话不假。据我所知,当时子烨朝中的文臣,大多是杜行楷当年留下的齐王府幕僚根柢,就算不是杜家和林家的人,也是杜行楷一手种植的人,他们在此事上支撑祝氏,不敷为奇。而武将们,则更恭敬陈定如许的人。
说罢,我暴露正色,亦对她慎重一礼:“是本宫无礼了,夫人勿怪。”
晓得对方要甚么,永久比猜不到对方要甚么更好。
我这才不得不信赖,她没故意口不一虚张阵容。
可当下看来,我竟是撞了一鼻子的灰。武陵郡夫人不但没有松口,反而更是果断。
武陵郡夫人道:“可如此一来,朝中必是要为此事而起争论。先夫当年起兵跟随上皇,乃至不吝性命,乃是悔恨纷争,坚信上皇才是那能够安定天下之人。妾与先夫志同道合,故也跟随摆布,不吝在营中烧火做饭,尽微薄之力。现在,天下初定,恰是民气机齐之时,却要为那争名逐利之事坏了朝堂和蔼。此事,别人愿做,妾倒是不肯的。现在太上皇后成心拔擢,赏识之恩,妾感激涕零。但上任以后,必是要为皇后做一番除旧迎新之事。好处牵涉震惊,只消有人稍一鼓励,那文武之争便不免复兴。如此,又与当年何异?还请皇后明鉴。”
武陵郡夫人的目光定了定,面色随即变得严厉。
自武陵郡夫人进殿来,向我说甚么不堪大任,我只当她是行那面子之事,内心实在是情愿的。她摆出那番不肯让朝廷堕入纷争的事理以后,我仍感觉那一定是实话,因而表示了她为我所用以后,能为她带来的好处。对于一个寡居的妇人而言,这自是攸关己身的大事。
这日,我和武陵郡夫人谈了好久,留她在宫顶用膳,直到太阳西斜,才让她分开。
看着她,我暴露了笑意。
我起家走到她面前,将她搀起来:“夫人请起。”
“你怎返来了?”我讶然问道。
“妾与宋国夫人的龃龉,朝野皆知。”武陵郡夫人道,“宋国夫人当年为了让妾让步,将半个朝廷策动起来,大造阵容。先夫的同袍故交皆是不忿,纷繁请命,要为妾出头。当时,文臣大多站到了宋国夫人一边,武将则站到了妾这一边,若妾一步不退,执掌外命妇的,一定是宋国夫人。”
我拉过她的手,持续道:“夫人放心,本宫亦自幼受教,深知在其位谋其政之理。本宫虽与宋国夫人有过不快,可绝无挟私抨击之心。夫报酬本宫做事,亦尽管碎务。至于朝中的文武之争,本宫亦将极力弥合。只是本宫毕竟新入宫,知事陋劣,唯有夫人这般深明大义之人帮手提点,方可使内宫安宁,诸事顺利。夫人,本宫情意言尽于此,未知夫人可否三思,留在本宫身边?”
“何言醉心权谋?”我说。
不过不测归不测,我的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轮到武陵郡夫人露犯错愕之色。她惊奇又惶恐,忙将我扶住:“妾不敢,皇后折煞妾了!”
我说:“夫人所言的朝中争端,本宫在大婚之前,便已有耳闻。上皇用事,不过三年,每日辛苦,所求者,乃是天下安稳,政通人和。朝中文武反面,不但是夫人的忌讳,也是本宫的忌讳,更是上皇的忌讳。本宫新用事,旧制倒霉,自当改革,故将这原有的外命妇人事更迭。此中重中之重,便是那命妇之首的人选,最当甚重的,亦在于此。若识人不明,任用那妄图私欲之人,必是要招致是非,生出祸端。本宫虽与夫人见过一次,却未敢轻信,故而方才出言摸索,只为看清夫人本心。获咎之处,还请夫人包涵,莫往内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