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王子（下）[第1页/共2页]

车马沿着一条笔挺宽广的大道精美往火线而去。我从车门的裂缝朝火线窥去，大道的绝顶。一座庞大的穹庐毡房耸峙在高台之上，鎏金的宝顶，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很有些严肃的气度。

当我想将那些大帐再看清一些的时候，车马停了下来。

骨力南恭敬地跪下，向他施礼。

杜婈讶然：“怎讲？”

杜婈瞪向我，我得空多说，只看着骨力南：“到了他面前，我等该如何做，还请王子指教。”

作为王庭常用的越冬之地，这里明显也是颠末端营建的。碎石在地上铺起门路，大夏季里，和着冰雪冻得健壮。到了春暖，也不至于泥泞难行。

骨力南的侍婢赶紧来到车前，将我和杜婈接下来，让我们跟着他们一道，伏拜施礼。

如果戎王晓得了我们的身份，倒也不必如此。这里就是王庭，他随便派点人来，就能将我和杜婈抓了去。故而他俄然要见我们，八成是为了别的事。

“不知。”骨力南低低道，“方才那人，是戎王的母舅葛班，戎王派他来做接引使者。畴前，戎王收了贡物以后，只召见我。却不知此番为何俄然提起要见我带返来的女子。”

中原皇城和宫城的四周，皆是贵胄居处。这北戎的王庭也是一样。金帐四周，可见得各色富丽的大帐，该当就是北戎人的宫室。再往四周，亦有很多高大的帐房。如同棋局，将宫室拱卫在中心。

杜婈想了想，不解：“兵戈那里有破钞少的？不过戎王这般盯着，或许是他赋性贪财，不肯让肥水有一点流去外人田也说不定。”

我点头：“再是贪财，他也是戎王。骨力南这些财宝虽多，对于坐拥万里边境的北戎来讲，实在微不敷道。他连这点也惦记，必是有别的启事。如果真如我猜想，他已经跟到了求才若渴的境地，那么他对各部的讨取只会更大，那王庭里，只怕本就是危急四伏了。”

十多日以后，我们终究看到了王庭。

这些使者，也负担着探明骨力南随行侍从以及贡物之责。

我愣了愣，心头倏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和杜婈皆错愕。

畴前，我按照景璘的描述，总感觉北戎王庭约莫就像一个兵马大营，到处是帐子和马厩，统统人等都住在帐中，随时便可开赴。

两厢施礼结束以后，我和杜婈跟着起家，却没有再回到车里。

“这些北戎人好生无礼。”杜婈讨厌道，“看我等的眼神就像看货色，还登记造册，全无尊敬。”

“本来这就是王庭。”杜婈忽而道，语带讽刺，“先帝那样的人，竟是被这般处所出来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当了阶下囚。”

杜婈望着我，似是猜疑，没有说话。

那人声音宏亮，说了好长的一段话，骨力南也大声答了。没多久，那人暴露笑容，肥胖的脸上却看着别扭，似皮笑肉不笑。

特别是贡物。每个使者，都会将马车里的物什细心检察。而对于骨力南这队人马当中的生面孔，他们也非常留意。

“为何？”我问。

出乎料想，它与我肖想中的北戎王庭相较，倒是像样很多。

但本日所见，我发觉本身大谬。

现在所见，这骨力南是个惯例。

不过这里毕竟是苦寒瘠薄之地，与中原比起来，不管是城池还是来往行人的穿着用物，都透着一股粗暴之风，少了繁华富庶的气象。

可话没说完，阿谁贵胄上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