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夜风（下）[第2页/共2页]

“那位叫隆海的内侍，姓桑，本来就是齐国人。”傍晚，法会散了以后，兰音儿从外头返来，将一张纸递给我，道，“秦叔说，太上皇那边眼线多得很，探听他身边的人须得非常谨慎，不过也不是探听不到的。”

他谛视着我，好一会，道：“是么，朕拭目以待。”

想到那日见到的景珑，我仍然有些感慨。

据我所知，当年齐王就国之时，因得先帝对他的诸多防备，畴前服侍的人一个也不准带走。包含我认得的那位侍从吕均。派到他身边的人，天然都是为了监督他，这桑隆海也不例外。

我看着太上皇，定了定神。

“秦叔说，迩来，太上皇的人在靠近琅琊王，仿佛成心拉拢琅琊王，琅琊王看上去也对太上皇很有好感。”

他是个费事出身，幼时因为父母双亡走投无路，被家中卖入宫终做了寺人。此人一向在内仆局做事，二十五岁以后，恰逢齐王就国，需求拨寺人随行。因而，这桑隆海的齐人身份被有司看中，派他到齐王身边去当差。而后，他就一向在齐王身边服侍到现在。

他也看着我，没有开打趣的意义。

我的唇角撇了撇。

一只虫子飞到了四周的烛台上，火花微微爆了一下。

“何事？”

“父母双亡家贫无依，还被亲戚卖了……噫，这桑隆海倒是跟我的遭受有些类似。”

“也不消如何刺探。”兰音儿道，“琅琊王这些日子，几近每日都要去打马毬，还跟太上皇在青龙苑打了三场。”

“这些日子，琅琊王做了甚么，秦叔可刺探了？”我问兰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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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处，也没甚么好持续绕圈子的了。

在嘴甜这方面，兰音儿的天禀跟景璘相称。甚么话都敢讲，哄得民气花怒放。

过了这些年，经历了这很多事，他竟觉得我还会信赖他。莫不是当太上皇当了两年，竟是变得老练了。

我想，我的话撂得充足狠，足以将他恶心得再不踏入青霄观。

这上面，用蝇头小楷写了然桑隆海的来源。从生辰八字到父母亲族，应有尽有。

我看着，很有些惊奇。

“不会远。”他说，“但朕会为你办到。”

本来讲的还是这个。

我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自从当年统统说开，恩断义绝，我感觉这是我在他面前最平静、最安闲的一次。

我看着兰音儿，愣了愣。

“他们会判定分开上皇，投奔圣上。”我缓缓道，“以是，上皇不会对董裕动手，因为还要跟圣上争天下。”

不过这些日子，我因得法会一向待在青霄观，一门心机也全在太上皇这边，几近把景珑忘了。

“上皇九五之尊，为何要为贫道做这些？”我说，“莫非上皇也感觉，上官家确切委曲，董裕等人确切该杀，他们被包庇至今，乃有违公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