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婚[第1页/共3页]
不过半晌,屋门开阖,宋姑带着枇杷和红菱走来,身后还跟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手里端着漆盘,徐行走来时,有饭菜香气直往令容鼻子里钻。
深浓的困意被驱走很多,令容还是眯着眼睛,被宋姑和枇杷搀着进了阁房盥洗罢,才算是完整醒了。
而后便又是另一番噜苏礼节,令容同韩蛰并肩坐在榻上,撑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有人捧着金盘玉快意出去,交到韩蛰手中。
乐声更浓,迎亲的步队垂垂走远,傅锦元和傅益犹立于府门前,满目担忧。
新娘盛妆格外费时,算上沐浴上妆穿衣,这会儿起家已是紧巴巴的。
“嗯。”令容的声音很低,将双臂收起,环在哥哥颈间。
外头已奏起鼓乐,傅益收紧双臂,低声道:“到了韩家,别惊骇。”
歇了两炷香的工夫,内里便有鼓乐声模糊传来,垂垂走近,应是到了傅府门外。这乐声无异于催别,外头的事自有傅锦元父子照看,宋氏强忍心伤,将那缀满珍珠宝石的凤冠取来,端端方正地给令容戴好。
“少夫人远道而来,必然饿了。这是夫人叮咛备下的饭食,少夫人且先垫垫。”那妇人笑吟吟的,将盘子搁在桌上,旋即朝令容行了个礼,退到外间服从。
令容被人一起瞧着走畴昔,到了厅中,更觉无数目光都集合到了背后。
三番催嫁,宋氏才牵着令容的手起家,到了廊下,由傅益背着出门。
韩家满门都居于高位,三朝相爷的权势更是显赫鼎盛,贺客如云,天然在料想当中。
说罢,抬步走了。
令容撑到这会儿,早是头昏目炫,眼睛盯着满盘饭菜,如久旱之人乍逢甘露。
现在爹娘健在,哥哥桂榜得中,蒸蒸日上。
初五一早,令容迷含混糊地被宋姑唤醒时,窗外天光犹自漆暗中沉。
靖宁伯府虽垂垂式微,却仍有爵位在身,府中老太爷和傅锦元又都在朝为官,在金州地界还是高门俊彦。因是天子赐婚与相府攀亲,又有礼部帮着筹办,婚事筹办得格外昌大,满金州大小官员都送了贺礼,来往繁忙。
倒是韩蛰冷酷如旧,目光往令容脸上驻留了半晌,旋即挪开,朝杨氏递个眼色。杨氏会心,略微客气几句后,号召亲朋们鱼贯而出,连同洞房里服侍的丫环仆妇都带到了外间。
两边人头攒动,香气盈盈,朝中高官、高门贵妇聚在一处,各自猎奇打量――韩蛰是相府的嫡长孙,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年纪悄悄就官居四品,前程必定无量。先前两个订了亲的女人都被他克死,连相府的门槛都没摸着,现在这女人能顺利嫁出去,非论家底出身如何,都是相府的嫡长孙媳妇,往厥后往的次数多着呢。
四样小菜,一碗浓汤,外加两样糕点,味道都很好。
令容却顷刻涨红了脸,再不敢分神,打着全幅精力走向洞房。
韩蛰却只淡声道:“我去接待来宾,晚些返来。”
这般面貌,连宫里最负盛名的段贵妃都一定能及,杨氏非常对劲,脸上笑意压不下去。
身边喜娘见状,道了句讨喜的话。
花轿帘子掀起,令容坐出来后松开双臂,待傅益起家时,视野便被大红的轿帘隔断。
因金州离都城不远,乘车大半日即到,是以两府看过吉时以后,商定韩家辰时将尽时来迎亲,待诸般礼节毕,令容巳时二刻出发,赶着酉时前拜六合,正合傍晚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