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底线[第1页/共3页]

韩蛰克日繁忙，早出晚归，伉俪俩虽同住在银光院的屋檐下，放心说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令容向他夸耀新尝试的菜肴，韩蛰可贵不吝夸奖，还跟她说几件朝堂上的趣事。

令容微愣，半晌后才明白他的意义，内心松了口气，眼神也软和下来。

韩蛰点头，感觉令容今晚很有点古怪，便静等她下文。

这话问得出乎料想，韩蛰微觉惊奇。

令容“唔”了声，看得出来他在活力。

令容站在凉亭里, 身后的桌上趴着红耳朵，中间摆了釉色柔润的瓷瓶，里头花枝逸出。她手里拿着小银剪，站在鹅颈椅上, 正挑剪花枝, 手臂伸展，衣袖滑落，胸脯鼓起, 侧望如同峰峦，腰肢纤细盈盈, 烟色襦裙飘曳垂落，在晚风里吹得如同水波。

海棠清丽, 映托姣好面庞。她本就天生丽质, 柔颊腻肤，端倪灵动，盈盈一笑，便如牡丹绽放，被灯笼昏晃光芒罩着，愈添神采。平常梳得随便的发髻盘成精美的倭堕髻，没见旁的装潢，只簪了一枝凤钗。

“没有。”韩蛰声音生硬。

“那只是她们盯着。银光院已有了少夫人。”

她闻声院门的动静瞧过来，见是韩蛰，漾出笑意。

和离之语让人不悦，却符合她的性子。且祖父做过那样的事，她害怕顾虑，无可指责。

韩蛰唇角微动，“承诺了你的。”

“我想跟夫君厮守。”令容心头微跳，却不感觉害怕，“繁华繁华，宝马雕车，这些都可有可无，我要的是安稳度日，伉俪敦睦。我经心待夫君，夫君也须经心待我。若夫君做不到，我宁肯舍弃。”

“她？”

再瞧畴昔，令容已阖目睡了，端倪委宛柔旖，凤钗上的珠串斜落，贴在颊侧。

这倒是罕见的事。

那凤钗还是去岁他送的，通身赤金打造，做工精美，凤口中衔着的两串淡紫珍珠浑圆柔润，开端两颗大如龙眼的恰好缀在耳畔，随她跳下来的行动，微微闲逛。

令容眨了眨眼睛，侧躺着与他对视。

韩蛰并没否定。

韩蛰沉目瞧着她，令容不闪不避。

说罢，果然去中间摆着的榻上坐着，扯了薄毯盖着，歪在上头。

夜垂垂深了，榻上佯装小憩的人也当真沉甜睡去，连绣帕薄毯掉落也浑然不觉。如许睡觉不循分的性子，也真不怕从那狭小榻上掉下来摔着，韩蛰皱眉，畴昔将她抱起，扯了披风裹着，步下凉台。

但这毕竟让人烦躁，韩蛰眉头紧皱，又觉挫败，弃了酒杯，抬头将半壶酒液灌入喉中，瞧着她，眸色暗沉。

直至饭罢，令容吃得心对劲足，起家走至窗边，扶栏而望。夜风将脑袋吹得复苏，她缓了半晌，才转过身，背靠窗坎，盈盈睇着韩蛰，“另有件事，想跟夫君说。”

“晓得。”韩蛰闷声，沉着脸将杯中酒饮尽。

韩蛰手握酒杯搁在桌上，双目沉肃，打量令容。

“这少夫人却几乎丧命，给人家腾位子。”令容还是头一回当着韩蛰的面戳陈旧事，见韩蛰面色微僵，心底的忐忑一闪即逝。

但这事儿是必得说清，且让韩蛰记着的，免得迟延下去，走到韩墨和杨氏那样的困局。

“那就好。”她低声道。

令容“唔”了声，将几枝海棠摆好，举刀韩蛰面前，“都雅吗？”

没闻声韩蛰再说甚么，遂咬了咬唇，“方才的话，我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