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第2页/共3页]

可外姓的都督们如何想，还无从得知。这几个都督，出身皆不高，靠的是军功封位，常日里同朝廷也并无龃龉处。

那双点乌黑眸只是悄悄一眼，便能看破别人所想似的，顾曙心底暗自感喟，声音却温润似水：

而建康世人仍处在剧变中茫茫然毫无眉目，谁也未曾想成去非竟能挑初七这日一举策动政变，丧服未除，太傅骸骨未寒，他却已满手血腥，该是多么心机多么魄力！

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世人垂垂会心，虞归尘投来赞美的目光，亦微微点头。这边又有人弥补：“扬州底下也不是没有亲信，要防备着他们暗中行动。而几大州郡，像徐州刺史，益州刺史，这些可都是外姓的都督。”

成去非，成去非，顾曙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于其人来讲，贴合得不成谓不断妙，却总不免显得太多，又太少了……

成去非表示赵器呈上书牍，大抵扫了一眼，便起家递给了顾曙：“阿灰，你读给大师听一听。”

“怕就怕其别人掺杂一脚，局势就不好节制了……”周承宗几次摇首，成去非已把目光投向坐中最年长的大司徒韦公，韦兰丛虽早逝，成去非对韦家人仍然恪守长幼之礼。

这么一说，便把局面说透了。

题目便出在这了，成去非独一担忧的便是这几个外姓都督，他们恰是同世人包含大将军素无干系，才更莫测，天平倒向哪一方，哪一便利慎重……

成去非本身边颠末时，仿佛有半晌的停顿，琬宁不知是不是本身的错觉，待抬首时，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韦应物有条不紊缓缓说着，听得世民气悦诚服，姜还是老的辣，顾曙墨黑的瞳孔中映着行姑息木的大司徒，忽心有戚戚焉，饶是看上去又老又聋半截子入土的人，却不改其人精本质，再看看沉默的家公，虞静斋之父，周家的长辈……他们这几代人，仿佛从未这么齐备地共同现身于同一场合过，而坐上能把这些人十足聚到一处的那小我，只会是--

原刺史刘冲被部属成心灌醉，引至副将家眷闺中，借此撺掇民气遂生祸乱，刘冲存亡，实则由大将军一手操控，而那平乱有功的部将，恰是大将军长史的故交……朱宜的走顿时任，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直到翌日傍晚, 她取澡豆返来，路过水榭，拐角处劈面而来一年青公子，四目相接, 顾曙认出了她，看她目光躲闪, 微微一笑：“贺女人。”

讨伐大将军的懿旨早昭告天下，罪名已定。现在江州屯有重兵，大将军手中亦另有天子这枚棋子，更何况，上头另有许侃……顾曙兀自深思，不觉饮多了酒。等抬首，正迎上成去非落下的目光，顾曙并不遁藏，俊雅的面庞上暴露莞尔一笑。

乌衣巷成去非。

这步棋走得极佳，直到现在，成去非才查清上个月江州野生作动的来龙去脉。

这声音非常特别, 琬宁一下便听出是上回那顾家公子，一时面色绯红，抿着唇见了礼。

凤凰二年的上元节, 琬宁是瞧见那轮暗红的月，才想起的。

一行人到后院的小厅议事。半旧的黄铜烛台上，点的是儿臂粗的油烛，照得一室透亮。而外头澈骨的阴风阵阵吼怒着，枯枝乱影映在窗子上，一轮红月冷冷照着府上亭台楼阁，那几只白灯笼左摇右荡，兀安闲风中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