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第1页/共3页]

由着他说，琬宁只死死咬紧牙关，她已拿定了主张，哪怕他大怒之下杀了本身，也决然不能做出有辱家声的暗事来！

“我还是半个时候厥后，你写或者不写，本身看着办。”

琬宁谨慎翻开，似是想起甚么，犹踌躇豫望向他，成去非只慢条斯理摆放镇尺，底子不接她目光：“既然让你誊抄，就不怕你看。”

灯花突然收回一阵哔啵声，琬宁不由抬辅弼看，伸手挑了挑灯芯，埋头持续写了。

不想成去非压根不睬会她，一面替她抻纸, 一面说：“你有多少本领，我内心稀有, 当日在你书案上见你临摹卫夫人的《名姬帖》, 婉然若树，穆如清风，再推让，便是矫情自饰。你受阮家教诲, 就拿出点开阔之风，我不想多费口舌。”

这句话没甚么希奇处，溢美之词，周公那样的人物，哪是说有就有的，琬宁一时思路翩然，并没有往其他方向想，只迷惑他是嫌这话过分了？

她怎能做这类事？！

再较着不过的借笔杀人，当日阮家之事，她虽不清楚细则，却也模糊听到一些传闻，事情就是坏在修书上，就是坏在笔墨上。

不能再往深里跟她解释，成去非大步走了下来，直到她跟前，面无神采道：“你不怕死，我晓得，可蒋家高低几百人呢？”

成去非想起她出身，不过算是阮家半个女人，那么，恐怕就是假借阮小鸾之名传播，亦或者是以讹传讹罢了。

“看来还没疼到让你复苏，当日阮家被灭三族，你可知是死于谁手？你养于诗礼之家，不会不知加九锡为何，大将军季子不满十岁已封侯，你也不会不知这意味甚么，君父现在身陷囹圄，你还在这一身正气要高风亮节，一心盼着杀身成仁，满肚子人伦道义，却只会以私害公，你在阮家就学了这？”

“把这封书牍誊写一遍，除了一个字要换，其他务必一模一样。”

既是如此，他也不筹算多做切磋，从袖中取出那封书牍来，道：“替我做一件事。”

“如何，你不肯？”成去非早推测她这个反应，墨客气，小小年纪就陈腐得能够。

文能诛心，琬宁心底砰砰直跳，凄伤中又异化些许的仇恨，偌大的阮氏便是亡于此，那些白骨尚且不知葬在何方，就要她做这类暗箭伤人的事情，那不如直接让她去死更好。

听他突然提及阮家人，琬宁眉间一黯，缓缓摇首：“我乳名便是琬宁，并未比及祖父赐名，您说的那位是四女人。”

“疼吗？”成去非冷冰冰瞧着她，看出她死力在忍着，可泪水滚滚而落，想必到底是有些痛苦的。

琬宁早涨红了脸，游移抬首，两只手不觉握到一处：“我不写。”

李耳老氏留下的句子就像顽石，把玩不得，揣摩不得。书于卷上不成读，噙在口中不成言。想必研讨起来自有三分兴趣，然余下七分倒是无法。

“这一句只动一个字，”他正欲说完，动机一动，变了话锋：“你来猜猜，该换哪个字？”

安静无波的语气，他说得极天然，仿佛替他做事乃她本分，琬宁蓦地想起本身把柄还在他手中，轻声细语的：“但听您叮嘱。”

琬宁照做，成去非拿起两张纸细细对比，顿了半晌，又给她换了一枝大一些的狼毫，琬宁会心，重新写好拿给他看，此次仿佛对劲了。

说罢真的敛衣而去，琬宁悄悄松气，猜不着他有何企图，兀自茫然想了想，还是跪坐下来，待笔握手中，很快便全神灌输投入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