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一五三章[第2页/共4页]

内里的这场雪，如果能一向落下去也会很好。

“你晓得的未免也太多了，”成去非边为她烫酒，边道，“这个时候，便是听过也该说没听过，藏拙不懂么？多少也给我留些颜面。”

其间沉郁顿挫，非朝夕可解，成去非无谓她是否听得懂，琬宁却还要问：“至公子在乎成败么？”

她眉眼间有寂寂之色，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阑珊残落，成去非避而不接，一时情怅，竟有些搦管愧无词的意味，口中更无话可安抚，只能淡淡问：“这是在怨我？”

琬宁偏头想了想, 判定不出吵嘴来，只道：“很便利。”

成去非哼笑一声，把酒递了过来：“差未几了，暖暖身子。”

她挂记他这些事，可又没法每天问候，现在好不易相见，天然想要问一问。

说完垂目见她赧然不语，无声一笑就此去了。

她伶牙俐齿起来，天然是才辩无双，成去非只好告饶：“我不敢获咎小娘子，当初诸葛孔明舌辩群儒，你该在的，好挡他青史留名。”

琬宁低首喃喃，细如蚊蚋：“不管至公子是哪一种，妾都会陪着您的。”

平白无端就冒出这么一句，成去非不知她脑筋在想甚么，是如何从本身稀松无奇的话里辨别的，遂反诘道：“看来我须冷语相向，你才感觉相安无事？”

“奴婢问一问。”四儿拿不准实际环境，只得折身去筹措。

两人还正在闲话，外头小厮隔着帘子道：“至公子，二夫人留了虞公子用晚膳，请您畴昔。”

他倒是真给健忘了，微微一愣：“剩的也没了？”

他的手不知何时垂落下来，捏了捏她掌心，琬宁任由他摩挲着，只道：“黄鹤戒露，非成心于轮轩；爰居避风，本无情于钟鼓；蜗牛之角，蚊目之睫，皆足以容身，连闼洞房，赤墀青锁，非妾所愿也。”

“我这点兴趣，你誓不败光不罢休。”成去非摇首叹道，“如何拿你当解语花？”

琬宁不知这有何好笑之处，怔怔看他半日，忽回过神，感觉本身失态，忙起家去书架那边把卷《楚辞》取来，当真捧在手间，坐到了他身侧。

“至公子要听甚么？”琬宁缓缓翻阅，成去非凝神看着她，“《天问》吧。”

成去非抬眼看她：“成败不是在乎或不在乎，就能窜改的，人事需尽，天意自难能违。”

“那倒不是，只是感觉你如何变得跟杳娘福伯一样了。”成去非一笑，“他们翻来覆去总好问这些，特别是杳娘，自我年幼起，这类话就未曾断过，即便是我母亲，也无这些话总跟我讲。”

“是么？上回有人往府里送来几具绳床，拿来给你尝尝。”成去非笑道, “总正襟端坐也累。”

琬宁忽想起一事，问道：“人都说畅喝酒，熟读《离骚》，便可为名流，是真的么？”

手底酒盏一片温热，面前夫君心头又有几分热意？琬宁不肯再去细想，总归是两分缘悭，只愿像现在，她同他，能对饮小酌，说上几句毫无章法的闲话，就已经很好。

“你这是做甚么？”成去非遮袖喝酒抬眸瞥她一眼。

不想琬宁虽接了去，却又道：“我并不冷的，至公子冷么？”

可贵见他主动要喝酒，四儿一喜，很快转忧：“至公子，前一阵您下了禁酒令，说本年粮食歉收，府里不筹办酒，只用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