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一二九章[第3页/共4页]

韦少连愣愣“哦”了一声，一起再无话，直到马车驶进乌衣巷，韦少连悄悄褪下丧服，一双手高低摸了遍，整肃仪容，打帘而出时不忘问赵器一句：

成去非已缓缓起家, 仍披上来时所着大氅，简朴交代了两句，先举步去了。

韦少连怔了怔，点点头，想起甚么似的，自顾说道：“兄长，您说会不会是二哥从西北来信授意的？二哥新带去一支步队，大师暗里里都喊他们‘立室军’，这批粮……”

韦少连正要辩论，见成去非嘴角牵动，怒意较着，便耷拉着脑袋不出声。

赵器不便多言，只道：“事情向来都分轻急缓重，既是如此，将军好好想想罢。”

从当初赈灾府库调不出粮，再到北仓丢粮，往西北运坏粮，数十座官仓田租则是一笔假账，他早下了决计趁此必然得把粮食这块往死里查，不吝统统代价也要把国本稳住，他乃至做了最坏的筹算，哪怕是获咎乌衣巷，也要揪出这些硕鼠来，韦少连一席话上来就把他置于最难地步，几百万斛粮食原是让他立室人吞了！

他自知从定土断之计，再到详议考课法，本身渐处十目所视十手所指的地步，凡是有些不对，便要落人话柄，现在，祸出萧墙，不消外人，他本身的兄弟便能把他完整置于不义之地！

“我那里另有资格做你兄长，”成去非嘲笑，“我不跟你绕弯子，你那点鸡脑筋，稍带深意的话，解释了尚听不懂，我问你，石头城北仓那几百万斛粮食是不是被你弄走了？”

“你给我直起腰来！”成去非忽又朝几案拍了一掌，“看着我！”

成去非皱眉扬手指着韦少连，狠狠道：“你给我掌他嘴！看能不能堵上这张嘴！”

头一回被成去非骂得狠，韦少连心底不平，又在赵器跟前丢了脸，却只能忍着，早把一张脸憋得通红，却仍不忘施礼，走到门前，忽跺了顿脚，负气道：“我自会去廷尉认罪！廷尉现在也是兄长的人，兄长放心，我不会让您难堪！”

话虽说的刺耳，他半点不敢辩驳，只能道：“兄长不说，我实难晓得。”

如此苦思冥想不得其解，韦少连忍不住又掀了帘子：“赵器，兄长到底找我何事？”

只顿了半晌，成去非朝赵器表示：“去，追上他，交代他不要乱跑，此时更不能把这事跟任何人讲了，奉告他，倘敢乱来，我和他故去的姊姊都不认他！”

韦少连一听这话，脸公然变了，成去非瞧他神采，晓得事情定是真的了，冷冷看着他：“说，如何回事？”

成去非身子一僵，中领军恰是他堂兄成去甫，成去远远赴西北后，仍由他接办中领军，掌禁军大权。韦少连到底是个没心眼的，不出几句话，便把秘闻说出，却实在超出成去非料想！

“本来你也长了脑筋。”成去非“啪”地一声把书摔在结案几上，看得韦少连心底直跳，不知这是何故，俄然就翻了脸。

吴冷西悄悄听他说完，面上淡淡的：“郑大人感觉尚书令会避亲吗？”

“你这些混账话从那里听来的？”成去非一阵错愕，随即厉声问道。

“吴大人，”慎重赶紧睐了眼神, 他在建康呆得久, 人事摸得清，现在担忧吴冷西别不知成去非同韦少连这层干系，遂朝他打起了眉眼官司, 吴冷西倒真不知内幕，也只想到这个韦将军应是韦家的人罢了，见慎重如此, 犹疑了下, 便噤声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