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一二二章[第1页/共4页]
也只要在虞归尘面前,他才有如此露骨时候,虞归尘叹道:“一定就要走这一步,你想清楚,顾大人向来偏疼他,即便定了罪,也自能从刀口救下来,届时你动不了他,又徒增和顾家的龃龉,得不偿失。”
赵器等两人近了身,鲜明发明那妇人两眼红肿,翻烂在外,已然成缝,在这日头底下,竟难能睁眼的感受,遂敛容问道:“不知贤伉俪是为何事来府衙陈冤?”
听他言之懃恳,这伉俪二人相视一眼,那妇人竟又抹起泪来,抽泣不能语。这男人亦含泪叹道:“我二人,结为佳耦多年,一向难育子嗣,好不易盼来一对孪生后代,风里来,雨里去,不成想养到十三四岁,竟被人双双给抢了去!”
看赵器面熟,又问的俄然,这对伉俪天然起了狐疑,面面相觑,赵器忙又道:“敝人也正想到府衙来告状,可又多有担忧,遂问贤伉俪所为何事,也想知府衙是否愿为受理替民做主?”
成去非便自榻上拿过一个软垫,丢到她怀中,天然又把她吓一跳,却听他已叮咛道:“坐下来。”
琬宁不知何故,只得依言跪坐,目之所及,恰是他一双腿,面上羞赧只得移开目光,仍垂首看着底下。
福伯迩来日渐耳聩,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不知听成了甚么,只道:“那老奴这就让人给备饭。”
“县衙不过两选,一是压下来,二是往中枢报,倘是往中枢报,子炽审案需谨慎,当初沈大人给子炽定品,也是有些风言风语的。”虞归尘忽提此事,意在提示,廷尉署用吴冷西,虽走的是普通法度,但外人看来,总归是至公子在安排私家,任人唯亲。吴冷西出身不明,由寡母扶养成人,说是同会稽大姓吴氏多有渊源,可到底是连家牒都没有的野门路,向来为时人所诟。那水镜先生名声在外,当初亦是由沈氏一手捧出,至公子之母,慧眼识人,自甘为水镜先生造势,先生未出南山,而名声远播,实沈氏之功。吴冷西毕竟凭借于别人申明之上,倘无成去非,自是独木难支,但也恰是因有成去非,他若微有小过,那便是成去非的大咎了。
成去非冷静点头:“这伉俪二人背后有人点拨,平常百姓也写不来状词,只是这点拨之人,既然晓得回顾之顾,也天然清楚此事毒手,县衙是很难断案的,可还是让伉俪来伐鼓鸣冤,”说着定定看着虞归尘,“你说谁能晓得的这么清楚?”
待用完饭,仍拿来那书牍,却往卧榻上倚了,看一段,便阖目冥想半日,间或几次,偶然瞟见那几上的玉,在烛影里更是闪着难以描述的温润光芒,望之令人欣喜,心下一时起了情思,遂叮咛婢子把琬宁找来。
“会服侍人么?”成去非问她,并不等她答复,笑道:“几乎忘了,你这双手是要用来当鸿儒的,我亦不舍暴殄天物,可眼下无人,只好劳烦你这一双贵手了。”
伉俪二人只得一步三回顾地走下阶来,面上还是一片戚戚然,成去非见状遂给赵器丢了个眼神,放了帘子,两人在车内听话。
明目张胆抢百姓后代,确切可爱,也实在目没法纪,但倘真查出来,最多是把人偿还给那伉俪,顾未明罚俸免官,待风头过了,官复原职便又指日可待,乌衣巷四姓的后辈,且在“八议”范围以内,届时说不定惩罚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