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一一七章[第2页/共3页]

“‘八议’也不能叫该死的不死。”成去非轻描淡写带过，“我听闻你首创三十六式，你是不是本来便熟谙石启？”

但是这一笔，也毕竟是他不能纵情金戈铁马的模糊缺憾，以墨书纸，必定抵不过那四周边角，抵不过那霜里羌管，长烟里的夕照不知何时才气再度为师哥而圆……

一时四下寂寂，两人没了话，很久，成去非放了手底文稿，抬首漫声道：“天下之福，莫大于无欲，天下之祸，无大于不满足，这么一个草芥般的小吏，尚且战颤栗栗，日慎一日，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却不知庙堂之上，有多少人不知何为在其位，谋其政。”

吴冷西只觉一室忽明，目中尽是言无不尽的赞美。

成去非笑道：“送返来两个？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能当双人用？”

成去非瞥她一眼：“我正也想探探民风，刚出去时让四儿去筹办河灯了，你要换衣裳么？”

少顷，才道：“绿蒙蒙一片，铁锈生花般，芽子发了老长，味道呛人难忍，看上去，像是受过水的粮食。”

“师哥不消担忧，我天然给救了下来，可惜让那些人跑了。”吴冷西不无遗憾。

忽言及此，更像是钝刀割肉，吴冷西半日才轻声道：“是，石启的剥人皮之技，便是我传授予他的。”

琬宁终是感觉这个行动太不安闲，细声道了句：“好了，”怕他还要对峙看，忙叉开话，“您真要带我去么？”

吴冷西缓过神来, 忙道：“谢师哥体贴, 来得赶巧, 未曾淋雨，”说着看向那句“落入胡尘未断”, 笑道, “上返来竟没着意这幅字，当真是龙跃天门，虎卧凤阁, 冷西敬求墨宝。”

成去非沉吟半晌：“既然如此，她本来的家是不能住了。”

吴冷西也笑：“别藐视了她，听她本身说，有一次闵明月患痢疾，还是她给咬牙背畴昔的。”

吴冷西迎上他森冷双眸，冷静点头。

吴冷西默想半晌，道：“倘如真像段文昌供词所说，以往换粮直接变盗粮，那么这些坏掉的粮食天然还是有出处的。”

成去非遂看了他几眼：“虽说三十六式有奇效，毕竟是过分恶毒，你要用的谨慎。”

看她红着脸痴痴傻傻的模样，成去非漫不经心应了声，他正一心两用着，语气不觉带了对付的味道，琬宁敏感，神情寥落，在他跟前她早已垂垂学着如何察言观色，一时竟没了眉目。

“不能运了，是不是？”

“她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成去非笑着摇首，吴冷西接言道：“怕也是真相，这女人骨头硬得很，被打得鼻青脸肿几近没了人样，竟撑着不掉一滴泪，她说了，倘师哥给她家洗刷了冤情，今后愿为师哥上刀山下火海。”

“他已经不能开口了。”吴冷西顿了顿才道，成去非眉峰一动，吴冷西只好道：“他本身不知从哪私藏了毒酒，完整让本身说不了话……”

吴冷西心底轻叹，这才提起要事：

等把吴冷西送出橘园，他先去用饭，等折返返来，园子里变得更加清澈，月又降低几分，游云散尽，大地尽是片片清辉。

“他是话里有话，”成去非沉吟着，“这批辎重，为数很多，能弄来这般多的烂粮也不是轻易事，石头城官仓少的这几百万斛是从常熟那几个郡县运来的，”他抚额思忖半日，“把常熟官仓的账簿拿来，你细心对账，每年京畿同底下粮仓的转运，也是一笔坏账，恰好乘此查清，另有，段文昌既言及客岁之事，你到牢里可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