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一零七章[第1页/共3页]

“送老夫人归去。”

段文昌一阵纳罕，犹疑着接了过来，翻了数页，不由神情大动，待越今后翻，额间盗汗越重，他实在没想到闵明月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留意了这些！常日发放粮米时，自有主事官员亲身参加，造册登记，并签总名。他现在脑筋转得极快，缓缓合上这本半新不旧的簿子，道：

“城北官仓丰年储存多少粮，丰年又能储存多少，失窃前有多少，现在余粮多少，我猜，大人还是不知，”吴冷西语音还是那么平淡，段文昌并不否定：“向来只是约数，任谁也说不出切确的数量来。”

“你……”老妇顿起怒意，“前次那事，我便知定有猫腻，那般做，也是在旁敲侧击你，不料你不知悔意竟还罚那差役多嘴，革了人家的职，你几时变成如许忘了廉耻道义！”话说间，老妇眼中隐然已闪了泪花。

“方才吴大人也说了，段某不过曲意媚上，吴大人是尚书令同门，且为名流高足，令人羡慕，天然不懂何为夹缝求生，段某媚上，不得不媚，吴大人真想晓得这个上头，是哪个上？”

段文昌并不睬会慎重：“我说的是真相，你们不信我也无计可施。”

“既然活人不肯说，只好问死人了，今后翻，段大人。”

烛光煌煌，审判室内，吴冷西姿势娴雅, 慎重已备好纸笔端坐在另一侧。

段文昌没预感他竟如此放肆，恰好还是惠风和畅的模样，不由怒从心起：“词讼小吏尔！”

很快，一个熟谙的身影映入视线，段文昌一声惊呼“母亲！”，那老妇巍巍走来，眉眼间顿时峻厉起来：

一侧慎重已不觉听出话头，心底突然一紧，忙朝吴冷西望畴昔，吴冷西始终色彩不改，也不回应：

目睹话锋越来越诡异，慎重心底听得也越来越沉，在吴冷西耳畔犹疑提示：“这不晓得要往那里引，大人留意呐！”

“段大人可知城北官仓失窃一案？”吴冷西慢悠悠问道，慎重便提笔开端逐句逐字记录。

“既然段大人执意装聋作哑，我也只好挑了然，官衙行一套，记一套，拿着府库的粮食去奉迎世家大族，这粮仓又丢了这么多粮食，你是石头城管仓的大员，死个闵明月就想对付畴昔，我不知你是不是诸如此类到手惯了，才更加肆无顾忌起来？”吴冷西还是不急不慌的调子，“段氏是北方颇负盛名的经学世家，你家老夫人亦是风骨之人，而段大人就只剩曲意媚上了么？”

口中虽这么说着，心底却已有几分乱了。

段文昌半晌不语，吴冷西便沉着气和他耗，终听他一句：“吴大人无真凭实据，光家母几句话，想要证明甚么？”

“此案全权由潘炎经手协查，廷尉署想要证据，找他要去。”段文昌此时沉着下来，便也沉着。

“府衙的通册骑缝处皆有印记署名，那才是端庄官家记录，吴大人不知从那里弄来这个，是甚么意义呢？”

“邢不上大夫，段大人是北方来的读书人，倘若段大人真是无耻之徒，老夫人来也无益，”吴冷西话锋蓦地冷下来，“大人现在想清楚了么？”

末端的话天然扎心，段文昌心底砰砰直跳，却听吴冷西持续道：“现在府库是甚么景象，段大人比我清楚，客岁的洪灾，边塞的军情，大人不是懵懂小民，此中短长处不会不知，我不想跟大人在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想奉告你，如此景况下，你倘还做那硕鼠，或是助纣为虐，罔顾臣子之道，上至天子，下至老夫人，哪个能容你？”